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简婉湾》五月木木 文案: 百花城还是百花城,没有岸涯的打理,女帝简章华每日更忙。婉殊成日疯疯傻傻,她傻得挺可爱,不愿呆在城中,天天往哥哥的茺地跑。哥哥简辰教她弄剑习武,至少遇到危险时可以自已保护自已。有时婉殊还会傻笑着说:“哥哥真好,殊儿爱死哥哥,以后要嫁给哥哥。呵呵。”简辰见婉殊一时清醒一时疯傻,又欣慰,又被她的疯言疯语弄得哭笑不得。轩辕画不在百花城了,她回了蓬莱,但她有事没事就往简辰的茺地跑,孤单本来是一块寂静的茺地,如今却成了最热闹最有活力的风水宝地。 没有比现在的状态更好。有亲人疼爱,有爱人陪伴。以前忽视的,现在回想,那些不在意的日常现在才懂得那是弥足珍贵的。物质是浮云,镜中花,水中月,唯有人与人真挚的情感才历久弥新,自已充盈的灵魂才是最美最好。爱亲人,爱朋友,爱自已的伴侣,才不负这一世的安稳美好。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前世今生 洪荒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轩辕子龙,简婉湾 ┃ 配角:云七,简辰,简欢,轩辕画 ┃ 其它: 第1章 引子   “女帝,小公主婉湾此次受伤需闭关数月,在这期间我安排她下凡去还了那一箭之恩?”白花城主司岸涯站在婉湾的床边说道:“我已打探过,庄钰侯爷之女庄晓曦今年5岁,阳寿只至如此。若让小公主承了她的身份与身体,无人察觉。与庄侯爷有这一世父女之情,还可还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不知女君您意下如何?“   “也好。就按你的计划吧。一切由你安排。让她在凡间历练一下也好让她有所长进。“女帝叹了口气,目光里含着怜爱与责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婉湾,带着一脸严肃转身离去。   简婉湾是白花城女君简章华的小女儿排行老三,姐姐叫简婉姝,哥哥叫简辰。姐姐温婉美丽如其名,帮助姑姑岸涯打理一些百花城的事务。哥哥不理世事,整日琴棋书画诗酒茶,住在狐单荒地,很少来百花城。婉湾从小天赋异禀,从记事开始精通音律,随乐曲旋律翩翩起舞,舞姿独特无门无派。她的舞技可为天下一绝,可呼蜂蝶共舞,百花绕身而不散。姑姑岸涯为避人口舌猜测与妖邪的利用,从不让婉湾在众人面前献舞,也将婉湾的此技艺尽力掩盖。   百花城四季如仲春,最热闹的时间算是每年的三四月,城中成片的桃花,樱花同时绽放,蝶舞蜂忙,满城繁花如雪花飘飘洒洒,吸引着外族的仙家来拜访观赏,一时热闹非凡。   若婉湾能在这样的花季为各族仙家献舞一段,不知会让多少佳人才子为之倾倒。对于今年三千岁的婉湾来说,正是豆蔻年华的好时光。也是好好被爱好好去爱的黄金年龄,可她却对这儿女情长的事情还未开窍。婉湾除了天生自带的异禀天赋能让她有女儿家风范外,顽劣不羁的性格很让女帝和她的姑姑岸涯主司抓狂。大女儿温顺但性情褊狭,老二不理世事,女帝只能指望她的小女儿婉湾将来能接任她的帝位。在外人看来,百花城的情况就是这样。   这次被守山神兽袭击身受重伤,就因为姐姐婉殊身体有些小恙,听说只要吃了一种叫木葡萄的果子就会没事了。但是那种果子喜欢长在水边,果实熟后自然掉在水里,水里有一种叫XX的守山兽专喜吃这果子。幸得姑姑岸涯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作者有话要说:   没经验不知道该说点啥,喜欢就慢慢。呵呵。 第2章 初见   “跑快点,采青你太慢。我在前面的山头等你。”庄晓曦边跑边呼唤侍女。说完,一溜烟不见人影,急得侍女采青大喊:”小姐,你跑慢点。等等我。我们是偷溜出来的,不能跑太远,被侯爷知道会被打死的。“ 说起这庄侯的女儿,自从5岁一场大病全愈,性情大变。5岁便能歌善舞,侯爷从未请老师教她,自已就很精通,舞姿优雅蹁跹,舞步轻柔如云。可是这么雅致的天赋的反面,她却打架,爬树,捣鸟窝,哪热闹哪有她。简直就是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虽是个惹事精,却从来不欺弱。她惹的那些事算得上是英雄好汉路见不平罢了。庄侯没少为她打架惹事的性子,向人赔礼道歉。有时也索性仗着权势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青山披绿意,草木发新芽,又是一年春季到。阳光普照晒满林间小路,山鸟在枝头欢歌,小动物们围在溪边喝水。晓曦一个踉跄冲到水边,惊跑了喝水的小兔。索性脱掉鞋袜,坐在溪边的舢板桥上玩水等侍女采青。顺着溪水的流向,尽头有个水涧,潺潺水声如丝如竹。水光潋滟处,影影影绰绰有个人摔倒又爬起,爬起又摔倒。像是受伤又像眼睛看不见。晓曦心想:“不是吧,一早出门就碰上了美女救野兽?瞧瞧去。“   只见那人喘着微弱的气息,一身淡青色素衣平躺在溪边的空地上,脚蹬素布云鞋。淡青色素衣已布满纵横交错的血迹,看不出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晓曦天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蹑手蹑脚靠近他,见那人动了一下。“呀,还活着呢。“   仔细端详此人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剑眉阔额天仓满,面色冷傲且俊朗。眼微阖,周边泛赤红,初步判断,眼睛应是受了毒障的侵伤。看症状,还好毒侵不深,只要凉血解毒的草药外敷,只需一两天症状就会缓解。晓曦撕破裙摆一角,包扎好他敷了药的双眼。   “喂,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晓曦见他微身动了一下。”你伤了眼睛,不过不用担心,我替你敷了药,不出两日,就会好些。“见他不出声,她继续问:”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他还是不作声,也不动。   看他这样子,一时不会醒来。附近有个山洞,把他弄到那山洞去比在溪边安全,倘若仇家追来,他又没醒,岂不是很危险。半背半拖状,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到山洞。洞内有阳光晒进,岩水滴哒滴哒声,映衬四周一片死寂。   暮色四合,山里一片漆黑,城里已是万家灯火。侍女采青站在廊下,眼巴巴地望着府门外,嘴里哀声哀气:“小姐,快回来,你跑哪去了?一定不要出事。大公子一定要把小姐找回来。菩萨保佑! 唔…”。晨曦已带着几个府兵点着火把去姑凄山找他妹妹直到天亮也没消息。   “你醒了?”   “这是哪里?“   “姑凄山。“   他嗯了一声,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晓曦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冷肃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人气。   “你晕睡了一天一夜。现在看你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伤。眼睛再过几个时辰刺痛感消失就没什么大碍。我也该走了。”   “请问姑娘芳名,他日好登门拜谢!”   还要登我家的门呀?被爹爹知道我一夜未归是跟一男子在一起,不打断我的腿才怪。还是不要登门的好。“登门就不必了。呵呵”   “日后到哪里寻你?”   “啊,寻我?哦,有缘自会相见。呵呵,你保重。我走了。“晓曦心想千万别来寻我,区区一个小忙弄得像是有救命之恩一样。爹娘常说未出阁的女子,不能与外面的男子单独见面,不然伤了风气丢了他侯爷的脸。更何况还单独呆了一夜,妈呀,想到这就已经不寒而栗了。还是赶紧在他眼前消失的好。   “啊! 唉哟!”   “出什么事?”   “没,没事,我自已摔了一跤。呵”。晓曦尴尬地爬起来。   那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剑立在洞口沐着日光,淡蓝色的外衣随风猎猎,光看侧影真是个潇洒的俊公子。   将军府内,副将林俊一身铠甲,手扶在腰间的刀把上来回走动,不停的伸长脖子望向门外,像是有十万火急的什么事等着与谁汇报。   “将军!”林俊听见门外侍女的声音,赶忙走向屋外,见他满身是血,但也不像是自已受伤的样子,步子又快又稳地走向自已。林俊从上到下看着他:“将军,你可回来了,我等了你一夜。“   “嗯,进屋说。“两人严肃又神秘地进了议事厅关上了门。确定门外无人窃听,林俊凑亟地问“将军,昨日跟踪那几个可疑的人,可有收获。”   “嗯,我们交过手,他们的剑法也奇怪,身手不像中原的剑客。我伤了他们几个人,要不是他们撒毒粉伤了我的眼睛,才让他们逃脱。“   “将军是因伤了眼睛才这么晚回府的?现在你的眼睛.. …” 没等林俊说完,   “无碍,若不是我疏忽,他们伤不到我。“   “是,将军武功盖世,当今世上能有几人能与将军较高下。将军可知那一伙人逃向何处?”   “如果没有估错的话,应该是逃往庄钰的侯府上。在他们未发觉有人跟踪时,所走的路线正是去侯府最近的一条隐蔽小路。”   “如此看来,将军之前与太子殿下所得的内线信息就对得上了。“   将军沈晔从袖出取出那块上面绣了樱花苞的裙摆做的遮眼布拿在手中,沉默不语,望向窗外。   “要是没什么其它事,手下告退。”说完,林副微低头矮身准备离开。将军没有转身,只是一直望着窗外不语。林俊见将军不语,就恹恹地关门退下。   林晓曦猫眼猫步地溜到后门,轻敲门框,瓮声瓮气地喊:”彩青,彩青,开门。“门咯的一声开了,大哥林晨曦毫无预兆地立在跟前。吓得晓曦一个踉跄,忙直身陪个皮笑肉不笑的脸,囫囫囵囵地说道:“大哥,早,早呀。”   “昨儿这个时候是挺早的,不过今儿这时候不早了。娘已经在你房里等你多时了。”   “娘亲这么早去我房里做什么?”   “是呀,你不会告诉我,天没亮就去做早课去了吧。那也太早了点。“   ”今儿天气好,外头花香,就起早了点。”   “不错,你这说谎脸不红的本事学得不错。这次算你走运,爹爹昨晚有公事没有回府。要不然现在等你的可不是大哥我了。昨晚去哪了?”   “我,我跑到后山去玩,追一只兔子,然后,然后,就迷路了。”晓曦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哥哥的眼睛。   哥哥看着晓曦一副可怜老实相,心生疼爱,不忍继续为难。用勾起的食指轻敲着她的额头,换个温暖的口气说:“太奶奶昨夜身子有恙,娘亲也一宿没回。这次你是走狗屎运了。记得下次出门穿男装,一个大姑娘天天外面野像什么样子。 “   \"谢谢哥哥。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晓曦。改天做好吃的犒劳你。”晓曦满脸笑如春阳,着实是皮笑肉也笑了。哥哥则是一脸眼铁不成钢的挫伤相,摇摇头说:“记在帐上,哪天我想用了,再寻你兑现。“   “为了找你,一夜未睡,我去补觉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把个好字拖得嘞长。说完转身向妹妹摆摆手,踱着公子步一摇一摆地走了。晓曦冲着哥哥的背影做了个鬼眼,春风得意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后院。这件事就算这样翻翩了。 第3章 春日游玩   城中柳絮如雪,随风而至,湖面鸭鹅嘻戏,路上车水马龙。各府的贵公子们个个济楚风光出门游春,紫陌红尘中,当然也有不安闺阁的小姐们女扮男装出来观光游玩。不用说这其中少了不她庄大小姐。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瞧,对面两位小哥摇着折扇款款走来。   ”救命呀!“有人大声喊“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不远处听到呼喊声的沈晔与林俊正往人群中跑来,听见噗通一声,只见一男子跳入水里游向落水的孩子。岸上有人丢绳子,有人伸出手,一群热闹又热心的人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手我一手。不一会大人小孩都上岸了。孩子只是呛了点水,并无大碍。孩子的母亲抱着孩子向救命恩人千恩万谢,看着恩人耳上的耳洞,一张清秀还在滴水的脸,识破却未说破。连一个普通妇人都能识破的事情,站在一旁的两位久经杀场阅人无数的将军,自然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林俊站在一旁感叹道:”世间还是好人居多,相信邪不压正是天地定律。“   真是春寒料峭,寒意来袭,全身湿透的庄晓曦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地打。   “这小哥,身子也忒弱了些。“林俊戏虐地走到庄晓曦跟前说道。   她抬头朝林俊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林俊一伸手便拉她入怀,任由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开她。庄晓曦是什么人,耍赖蛮横,哪个她不会的。眼睛一闭,身子一软,晕过去了。林俊一看,傻眼了,谁知这小妮子这么不经逗,我没使多大力气呀,怎么就这样晕过去了。   “将军,怎么办?”林副将一脸难办的看着沈晔   “你自已惹的事,自已端着。”真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还不放开我家公子,都赖你。”彩青一边装着责备林俊的样子,一边伸手过去接着晓曦。彩青扶着晓曦往一旁走,在离林俊不到一米的距离,一个机灵站直,惊得林俊像是见了死人从棺材里跳出来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抓起彩青的手就往街那头跑,跑到街口的转角处还不忘回头朝立在那的两个人做鬼脸。这是林俊长这么大,第一次逗姑娘,居然碰到了一个极品。本想逗一下人家姑娘,谁知自已反中了人家反间计。不苟言笑的沈晔被眼前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妮子惹得嘴角上扬,向一脸挫败感的林俊丢去一个冷傲戏谑的笑。   老规矩,两人猫眼猫脚的从后院溜进房间,全身湿透的晓曦冷得直哆嗦。嘴里嘀咕嘀咕:“冷,冷,冻死了。“   ”小姐,不是我说你,刚才那么多人,真用不着你去救那孩了。你要是不去,我们现在还能赏会儿花,看看热闹。“采青边帮晓曦整理衣服边说着。   ”你不懂,生命有时很脆弱,一分钟耽搁了说不定就出人命。何况是个孩子。你说我能站在岸上不理么?“晓曦很有成就感昂首又蹦哒的出门找他大哥去。   留采青一人在房间收拾残局。”就你心宽,刚才被人欺负,现在跟没事人似的。”采青手里提着一条裙嘀嘀咕咕:“这么好的一条裙子,才穿一次就把好好的摆撕破,我得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补回来。丢掉实在可惜。以小姐的性子,补好了,她一样喜欢穿。嘻嘻“,采青歪着头望着门外自言自语:”我们小姐这脾性,世间打着灯笼都难找。将来不知哪家公子有这么好福气啦。“   园中白色的琼花成簇,婆娑摇曳,随风洒洒,如雪如雨。循着琴音,庄晓曦走到园中的庭阁,哥哥正闭目抚琴。石桌上有茶,还浮着层层热气。晓曦蹑手蹑脚走到案前给自已倒了杯热茶,美滋滋的喝着。   “这么快就回来了?真难得。“哥哥把手从琴上拿下,站起身来,看着妹妹像是有什么要说却欲言又止。   ”怎么?不喜欢我在家吵你?“晓曦用手指摩擦着杯沿,身靠在石桌边。   “你现在老大不小了,不要成开在外面抛头露面,小心野惯了性子嫁不出去。“哥哥疼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责备。   ”嫁不出去也好,可以一辈子陪哥哥。你说是不是?“晓曦使个调皮的眼色。   ”哼,等你遇到了那个他,就会忘了今天说过的话。“ 哥哥白了妹妹一眼。   “还有几天,我约了几个好友,去东城一家很有名的乐坊听乐,如果你这几天表现好,我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带你去。”   “懂了,你最喜欢的那几道菜还有桂花酿,晚膳时全送你那。”晓曦一副巴结相拉着哥哥的衣袖,跺着脚。   “嗯,亲妹妹,绝对的亲妹妹。”说完食指勾起在她额上轻敲了一下。“还不快去准备,我不需要你陪。如果我没吃舒服,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   晓曦做个调皮的鬼脸蹦哒哒地离去,哥哥看着她晃晃荡荡的背影摇头又叹气。在他心里,这个妹妹是极品。懂音律,善歌舞,还精通厨艺;使横耍赖,爬树打架,还爱惹事出风头,没一个不做的。只盼着早点嫁了收敛一下德行。   佳人公子们无忧无虑,赏花游船,一片详和绚丽的江山如画景。有野心,有抱负、有责任的人们,则暗流涌动,尔虞我诈,无心美景良辰。做个平庸的富家公子,才是人生一大幸事。不卷入朝局,不为生计而屈膝;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庄晨曦一想到这,不免为自已现在所拥有的感到满足与愉悦。哼着小调,踱着他的公子步,悠哉乐哉。他知道父亲有野心、有报负,可这些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宫里有姑姑庄贵妃,宫外有父亲这些年建立的权贵网。一切看似非常圆满。   看着宫女小晶从父亲的书房出来,庄晨曦知道,庄贵妃又传什么话回来了。一定与什么废立太子有关。其实贵妃让小晶传的话,很简单,只有一句:“娘娘说宫里一切安排妥当,让侯爷按计划行事即可。”   废长立幼谈何容易。庄贵妃能升到贵妃的阶品,单单靠贤德美貌是做不到的。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光靠手段是争不来的,比如说情份。说起当今圣上与先皇后的情份,这还要从皇帝还是王爷的时候说起。他跟沈晔的姐姐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王爷被在奸人设计陷害,险些丧命在姑凄山时,是沈晔的姐姐以一敌数十人舍命救了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夫妻俩情深义重,此情此义世上无人能比。皇上承帝业没几年,沈皇后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在弥留之际,皇上为了让自已深爱的女子走得心安无牵挂,握着沈皇后的手立下誓言无论他俩唯一的儿子将来犯下何等错误永不废太子凡。太子凡这些年为人正直,仁厚宽容,不骄纵下属,不虚美,不隐恶,勤政爱民,就连他东宫里的小宫女都□□得内敛守纪。庄贵妃想要扳倒太子凡,立她的那个草包儿子子益为太子,简直是机会渺茫。 第4章 救美   清明时节雨绵绵,路上行人成对成群;在这一天庄晓曦可以不用男扮女装从后面溜出去玩,她可以云髻高盘,缨络蹁跹;一身娇羞小姐装扮出门。由采青陪着,两个小侍卫跟得远远的,这是庄晓曦定的规矩,保持20米的距离,不能靠她太近。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惹得路上公子哥们撞南墙。别人小姐出门有锦轿代步,可庄晓曦是个另类,出门不喜坐轿,不喜坐撵,只喜徒步行走。一路风景从不错过,当然有时也免不了路见不平惹点英雄事迹出来。哥哥叫她惹事精,她却不以为然。出了街区,就是石子林间路,雾气氤氲,檀香焚后的烟气飘渺其间,杂着花香檀香雾气,这是清明时节的独特味道。行人成双成群,小声私语. 两人上香、祈福、做完功德后,手挽手窃窃私语下山,在路人看来不像主仆倒像姐妹,聊得正欢时,见路边草丛里一只毛还未长全的小雏鸟在地上瑟瑟发抖地扑棱。   庄晓曦蹲下身双手捧起那只瑟缩的小雏鸟,抬头见树梢上一只鸟窝,两只大鸟绕着鸟窝盘旋哀鸣,一定是在着急商量着怎么将不听话落巢的仔仔弄回窝里吧。   庄晓曦站起身将外衣拘起一个兜,将那只不听话的仔仔放进去,挽起袖子准备爬树。采青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姐,你看这树这么高,而且又直,很危险的。为了只小鸟要是掉下来摔伤,多不值得。”   “采青,你看我们刚刚才烧香祈福,祈求家人平安幸福。一只小鸟也是它爹娘的心头肉,一个家庭的成员,如果我把它平安的放回去,岂不是功德一件?我是谁呀,是庄晓曦,能干着呢。又不是第一次爬树。你放心,我会自已小心的。“还向采青抛个自信的媚眼。   采青一脸的担心,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已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巴巴地望着她冒险往上爬。   小鸟在兜里喳喳地叫,晓曦对着小鸟说:“小东西,你乖乖的,等会就回家了。”   “小姐,你认真点。小鸟听不懂你的话,别分心,你自已仔细小心点就好。”采青仰头蹙眉看着在高空中颤巍巍的庄晓曦。采青的话余音未散,就听见一声尖叫:“呀 ,救命呀。”   庄晓曦一脚没踏稳,站在树丫上身子左右摇晃,眼看就要掉下来,正在做死前挣扎。采青着急得紧,一淡蓝身影一跃而上,好一个潇洒的半空翻外加一个美人抱。还没弄清楚情况的小庄同学已是满满当当的落在人家的怀里,一股成熟男人的温厚气息扑面而来。   四目相对,三秒钟的天雷色地火的电流互放,庄晓曦觉得眼前的男子很眼熟,却想不起是怎么个熟法。蓝衣男子是谁呢,就是沈晔将军,也是她那天医好眼睛的男子呀。这小妮子大大咧咧的把这事一定是给忘了。后一秒钟的回魂加一个惊醒,庄晓曦推开那蓝衣男子,扯着衣服叫道:“我的鸟呢?我的鸟去哪了?”   站在一旁的林俊欲吐还休的表情像是在说:“什么鸟?女人也有鸟?”。蓝衣男子则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像是在等着看热闹。庄晓曦瞟向那个表情古怪的男子,像见了鬼似的两只眼睁得又圆又大,生气又惊恐道:“是你,怎么又是你?”   “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小姑娘。公子我今天是不是很帅。”风流又八婆的林俊用手指轻弹一下衣袖。   “呵,帅,很帅”庄晓曦嘴上说着帅,心里却七上八下,心想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又遇上。她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伸手拉着采青转身准备开溜。   “等等,你的鸟在这。”蓝衣男子嘴角上扬,算是在微笑吧,只是有点疆硬。负手剑立,另一只手里掬着一只雏鸟。小鸟很乖一动不动在打盹。回首间又是四目相对,男子成熟冷俊的一张脸,让庄晓曦却莫名的心跳加速感觉脸上发烫。   她双手交叉笼在衣袖,低着头有点小羞赧地说:”不是我的鸟,是它从窝里掉下来。“说完还低着头指指树上的那个鸟窝,像一个没做功课的学生在等先生的训话。   ”你想把它放回窝里,是么?“这声音又轻柔又温暖,暖得庄晓曦心惊肉跳。真所谓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天不怕地不怕的庄晓曦现在面红心跳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沈晔见她只点头不说话,就走到树下,纵身一跃,只见树枝摇曳,蓝影如风。眨眼功夫鸟已归巢,人已立她跟前。   “你树爬得不好,以后不要再爬树了。”   “哦。”   庄晓曦正在游神状,感觉有人拉扯她的衣服。低头见一个小小哥大约五六岁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小嘴嘟嘟地说:“姐姐,我好饿。”   晓曦看了看周围,也没看出谁像是这小小哥的爹娘,再看看他衣着褴褛,小脸脏脏,不像小乞丐,像是个流浪的弃儿。就问他:“你爹娘呢?”   ”我没有爹娘,婶娘有了自已的宝宝不要我,我自已就出来了。“看着他一双呆萌水灵灵的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庄晓曦心生恻隐。   ”采青,去那铺子里买几个包子来。“   采青瞟一眼站在一边的沈晔和林俊,一脸为难相瓮声瓮气的说:“小姐,咱们带的银子刚刚全放功德箱了。我们现在没银子。”   “全放了。”晓曦自言自语,没有责备采青的意思。   “是呀,小姐,你每次来不都是让我全放进去么?”   庄晓曦摸摸发髻没有可以用的,就伸出手取下一个玉镯递向采青:“拿去当了。“   采青没有伸手去拿,说:“小姐,这是娘娘在你生辰时特地差人送你的。”   这时沈晔伸手接走了庄晓曦递出的玉镯。将手里的银子递给采青。傲气地说:“这个我暂时保存,他日你寻我再赎回。如何?“   晓曦心想拿了人家的银子,压个物件也是正常的事情。就点头表示同意。   小小哥吃着采青买的热气腾腾的包子,笑咪咪地说:”姐姐好吃,真好看。“   采青帮小小哥纠正说道。\"是包子好吃,姐姐好看。是不是?“   ”嗯,嗯。“小脑袋直点点。   ”好吧,看在你说姐姐好看的份上,姐姐决定带你回家。你可愿意跟我走?“她心里本来早就打算好带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回家,只是多个人吃饭,其它的不影响任何人。哥哥一定会同意她的这个决定。   “欢欢愿意。”小小哥伸着小手扯着晓曦的裙子,表示愿意跟她走。   “你叫欢欢?是个很欢喜的名字。”   ”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家小姐去哪寻你。“沈晔与林俊径直往前走,没有要回头回话的意思。”小姐,你看,那两位公子已经走了,我们到哪去寻他们赎回镯子。“   ”没关系,有缘自会相见。我们回去吧。”一众三人,两大一小,有说有笑。   林俊看了一眼沈晔,还是忍不住多嘴问:“将军,你拿了人家的手镯,又不告诉人家去哪寻你。是什么打算?”   ”你这么关心,又是什么打算?“沈晔斜睨了一眼林俊。   “就是觉得小妮子挺可爱的。“   ”你眼光什么时候长进的?居然能赶上我。“   “将军的意思是,你也喜欢他?”   沈晔不作回答,而是反问:“你可知道他是哪家的姑娘?”   “能在这皇家都城里做小姐,又有宫里的娘娘送生辰礼物,一定不是普通富贵人家。”   ”不错,你想想看,都城里谁家有这么大的姑娘没出阁,又有人在宫里当娘娘的?“   林俊一拍脑门说:”庄钰,你是说她是庄钰的女儿?“   “不错,就是庄钰的女儿庄晓曦。”   “真想不到她爹暗藏祸心,霸气外显。居然有一个这么聪慧灵气心地纯良的女儿。日后只怕要受他爹所累。“   ”你很关心她?“沈晔故意将她字音往上挑,斜视林俊。   ”关心也没用呀,不在我的管控范围内。“   ”算你识相。“   沈晔吩咐林俊,让小菊开始行动,将一些消息放给庄贵妃。小菊传来的消息说庄贵妃近日在宫里已经动静很大,借着大龄宫女出宫,宫里需要招一批新宫女的机会,在宫里安插了很多自已的人。   庄晨曦近日会去城东的紫藤阁乐坊听乐,邀请的都是些都城里的公子们,当然也邀请了沈晔与林俊,除去家族政权上的分岐,当然他庄晨曦也不知道他们两家会有什么恩怨。他们年龄相当,是非常情投意合的好哥们,除了是朋友关系外,没有其它更深的阴谋夹在其间。在赏乐喝酒品茶这些事上,他们很能达成共识。这两年太子凡的亲娘舅沈晔在外人看来没少出没在烟花柳巷、歌舞乐坊,浪荡江湖,倚红偎绿,整日沉迷于美酒女色之中。这也是庄钰为什么对他的忌惮越来越不加防范的原因。 第5章 捡个弟弟回家   庄晨曦也从外面回家,兄妹俩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进门。哥哥见妹妹牵着个小娃娃,问:“出趟门也顺带一个回来?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正要与你说的事儿。他叫欢欢,父母不在,我就带他回家。”   “随随便便就带个小娃娃回家。你真行。“   “哥哥你同意了?谢谢哥。”说完转向欢欢使个眼神说:“欢欢,这是我哥哥,是不是很帅?“   不等欢欢说话,庄晨曦就抢先说:”我同意了么?“   这时欢欢蹬着两个小短腿跑到哥哥身边,小手拉着他的衣服,奶声奶气地说:“哥哥最帅,最好。真幸福。“   采青站在一旁忙纠正:”欢欢要说的是哥哥最帅,最好。欢欢真幸福。“   “行呀,你们都达成默契了。我反对还有效么?”   欢欢呆萌仰头望着哥哥,眨眨小眼。哥哥则看了三人一眼,踱着他的公子步径直进屋去, 身后传来三人雀跃的欢呼声。   三人的欢呼声刚安静下来,听见哥哥屋里一阵鸡飞蛋打的乒铃乓啷,然后传来惨叫:“救命,救命呀。”   什么情况,庄晓曦第一个闻声跑到屋内,见哥哥战兢兢立在屋正中间,四周地上桌上爬满了白白肥肥的蚕宝宝。不喜欢软体生物的人见了这个场景,只怕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见妹妹进来,一把拉着妹妹指着自已衣服上爬上爬下的三只白白的大肉虫,囫囫囵囵地说:“快救我,快,快。”随后赶到的采青和欢欢看到大公子如此狼狈样,抿嘴忍笑。欢欢蹬着小短腿跑过去抓着一只就放回簸箕里,还小大人般安慰哥哥说:“哥哥,别怕,它不咬人。”说完还抓起一只准备放在庄晨曦的手上,他身子一抖把手一甩说:“别,别,拿远点。我晕这些肉肉软软的东西。” 欢欢笑萌萌看一眼哥哥,然后将手上的那只放回簸箕里。三人一起动手,三两下就把那些从簸箕里爬出的蚕宝宝全放回去。   ”谁养的?谁放我屋的?“庄晨曦明显是生气了。   ”哥,别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的。“   ”别转移话题,谁让你养这东西的?干嘛放我屋,你屋不是挺宽的?”   “我出门见一只猫在屋外徘徊,怕它伤到这些蚕宝宝,想着你屋又暖和门窗都严实,就搬来暂放一下。谁知道你一大老爷们还怕小虫虫。“   ”赶紧收拾好拿走。“哥哥摆出逐客令的架势。   “好,你消消气。我们马上消失。”三个人搬着个簸箕刚走出房门如同泄了洪坝笑得前俯后仰。庄晨曦追到门外,气不打一处来。气嘟嘟地说:“慢着,今天的精神损失费怎么算?”   虽是个无心的恶作剧,但把哥哥也吓得不浅。忙陪着笑脸说:“哥哥说的算。”   “老规矩。”   “懂了。晚上好吃好喝全搬你屋。”说完拍拍手,转身向采青和欢欢使个眼神便随他们回自已屋去。说到好吃好喝,并不光是庄晓曦的厨艺,她哥哥更惦念的是那饮下忘不了的桂花酿。庄晨曦望着她们三个笑的东倒西歪的背影,羞愤涌上心尖,想着刚刚的怂事就觉得自已太失面子,一不做二不休,气呼呼的提着斧子跑后院把唯一的一棵桑葚树给砍了。哥哥不轻易生气,一旦生气后果很严重哦。   次日清晨采青喘着粗气跑到庄晓曦跟前:不好了,小姐,咱们家唯一的一棵桑树被大公子昨天砍了。“   “好好的,他为什么要砍树?”   “还不是昨天,我们嘲笑他,让公子失了颜面,一激动就断了蚕宝宝们的口粮。”   “我找他理论去。”   “别去,大公子不在府上。为了躲你,一早就出门了。”   ”没有桑叶,蚕宝宝怎么办?“两人正发愁时,欢欢歪歪哒哒地跑来,扯着晓曦的衣服说:”姐姐别着急,我有办法。“晓曦与采青对视了一下,同时低头看向欢欢。   ”都城这么大,家家户户都有院子,我们提着篮子,看看谁家的桑树叶子长出墙外,每天去摘些回来。“主意是好主意,可是谁家院子会有桑树呢?富贵人家都种梅花,桃花,樱花什么的,我家唯一的一棵还是我强烈要求才栽种的。有主意也好过没主意,为了蚕宝宝的口粮,为了美颜的蚕沙枕头,那就开始行动吧。   采青提着篮子,晓曦牵着欢欢。挨院挨落地看哪家有桑树叶伸出墙外。走得口干舌燥也没弄到一片桑叶。两大只加一小只瘫坐在地上一筹莫展之际,采青指着前方说:“小姐,你看,那院子伸出的那根枝枝是不是桑叶?还有小桑果。”庄晓曦顺着方向看去,真是应了个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抬头那叶就在街角转弯处。收神聚力,三人不累也不渴了,提着篮子就冲桑叶跑去。   枝节太高,跳起来也够不着一片叶子。看样子不爬上院墙,想要弄一篮子叶子想都别想。庄晓曦再仔细看看眼前这堵高不见头顶的高墙,心想谁家的高墙大宅?真是个庭院深深,深几许。这墙又直又高,没有两下轻功,靠蛮力还得费得力气才能爬上去。庄晓曦提议她负责爬墙摘叶子,采青和欢欢负责在墙外捡叶子,分工清晰后开始行动。   这墙哪有那好爬,比树难爬多了。好不容易爬上一点,又滑下来。反复尝试几次后,决定脱掉鞋子光脚丫子爬更有吸附力些。爬到半高处采青用肩膀顶住庄晓曦,总算是费了吃奶的劲爬上去。刚一直起腰准备站直,眼前一晃,爬树长大的庄大小姐从来不恐高,今儿恐高了。也许爬树与爬墙还是有区别,虽然都是高,但一个是曲折有攀扶,一个是笔挺挺没有挨搭。不能站直,只好坐在墙檐上。让采青把鞋子递上来,打算穿好鞋跳到院内去摘。妈呀!后背无着力点,坐在这墙脊之上还真不好穿。脚不好往上抬手又够不着脚,晃晃颤颤尝试几次还是穿不着。   “这贼也太凶了,居然还目无主人。“庄晓曦被这从缝缝里冒出来的声音吓一跳,差点从墙上掉下来。循声望去,沈晔负手剑立在树下挑眉戏谑的表情告诉庄晓曦他此时关门抓贼的快感有多得意。   “我不能算贼。“庄晓曦提着一只鞋坐在墙上昂首辩驳,还有一只被刚才一吓给掉在院子的地上。   ”做贼还做得如此理直气壮?“   ”我说了我不是贼。我只是想摘你家的桑叶。没想偷你家东西。“   ”这桑树就长在我家院子里,难道桑叶就不算我家的东西?“   ”我就摘些叶子。以后不再来。”话一说完,庄晓曦觉得不对,今天摘的只够今天吃,明天以后还得来呀。赶紧纠正说:“不对,我明天,后天,天天还要来。直到那些蚕宝宝停食结茧我就不来。“   “那你慢慢摘。“沈晔转身准备离开。   庄晓曦想着自已这么架在墙檐上也不利索,鞋子穿不上去还掉了一只在他家院子的地上,若跳下去捡鞋,到时怎么爬墙出去呢。还是再厚脸皮一次吧。   她怯怯地壮着胆喊了一声:“喂,就这么走了?”   沈晔傲然转身负手剑立,等她吩咐。   面色羞赧样说:”我,我鞋子掉在地上了,能捡给我吗?“   沈晔走上前弯身捡了鞋子,面色淡然,直接将鞋穿在她的脚上,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另一只穿在她脚上。然后流畅自然地张开双手将她从墙檐上抱下来。她迷迷呼呼地站在他面前,晕呼得好似忘了今夕是何夕。   “站着干什么?采桑叶呀。”庄晓曦飘飘荡荡去了趟云彩之上,回魂时人家沈晔已经摘了一满篮了。   “只怕全都城只有我家种了桑树。你真会找。”想想才发生找桑叶的艰辛行动,庄晓曦淡淡地应了声:“哦。”   ”养了多少条蚕?”   ”哦。“   “哦是多少条?”   “大约100左右。“   100条蚕宝宝的口粮全靠这种借奶方式饲养,也难为那些蚕宝宝饱一餐饿一顿的日子。想到这沈晔看了她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庄晓曦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解释:“我们家之前也有一棵桑树,昨天被哥哥砍了。“   ”你是说庄晨曦?不应该呀。”   “哥哥很疼我的。昨天几只蚕不知怎的爬他衣服上,他受了惊吓,我跟采青还有欢欢被他的怂样弄笑。然后,他生气,就把树砍了。”   “笑得很不友好吧?”   “当着哥哥的面我们忍着没笑。等走出门外才笑的,只是笑得有点大声。”   “情节很恶劣呀。要是我,我也把树砍了。”   沈晔转头问她:“你打算每天来爬一次墙么?”   “呃?”小姑娘不会傻傻地每天来爬一次墙吧。其实说点软话套套近呼,沈晔还是会同意她光明正大地来采叶子的。可庄晓曦却木纳纳站着一言不发。这妞很有木头潜质哦,平时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识今天全告假了吗?   “我家这院墙做了几十年了,经不起你每天一爬。”沈晔顿了顿继续说:“我让人每天摘一篮送贵府上,如何?“   送我们家呀?这可不行,哥哥肯定会误认为我俩关系不正常。反正总算不用每日一爬墙也是万幸了,庄晓曦微笑着说:”不了,不用麻烦。每天早上让人放你家门口,我让采青来取。“   沈晔表示同意,并将装满桑叶的蓝子递给站一旁的侍女并说了句“带这位小姐从正门出去。不,还是我自已送她出去吧。”人家帮他采满一篮子她自已一片也没摘,连谢也忘了说,只知木木地跟着人家后面走。看着庄晓曦离去的背影,沈晔嘴角轻扬心情大好。   ”小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采青和欢欢向前迎上提着篮子从围墙那端走来的庄晓曦。   “那家人没有为难你吗?”   “嗯,没有。挺好。他们愿意每天放一篮新鲜叶子在府门前。到时你每天来取。”   “真的?太好了。不用每天来爬墙了。”   “你知道这是谁府上吗?”庄晓曦懊恼刚刚脑子秀逗了,忘了问对方尊姓大名。采青摇头表示不知道。暂时不管是谁家了,反正蚕宝宝的口粮解决了,今儿我们三人没有落空,而且还满载而归,算是小有成就感。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突然想说,有缘的人怎样都会相遇,就连喜好都能相近。 第6章 第一次琴瑟鸣   天气的好坏有时直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特别是那种多愁善感类的人。屋外琼花飞雪,鸟语花香。庄晓曦一身男装打扮,牵着前几日领回家的小小哥欢欢一路小跑步,跑跑蹦蹦去找她哥哥听乐去。   庄晨曦见妹妹一身男人装,上下打量一番道:“大哥我亲自带你去玩,你这身装扮什么意思?太小瞧我了。回去换身女儿装,有大哥我在,你担心什么?记得穿漂亮点。“   妹妹是乐得屁颠屁颠地跑回去换衣服,这次不用偷偷摸摸,可以光明正大尽情的玩。有哥在,真好。   紫藤阁乐坊地处幽静,满院子的紫藤花开得红霞满天,引来蝶舞蜂绕,别有一番趣味。兄妹俩带着欢欢在待女的指引下走进主阁厅,厅内已是高朋满座。庄晓曦环顾四周,都是些年轻的公子佳人,心想原来人家姑娘都是大大方方出门的,我为何要女扮男装还要溜后门呢?回去我得好好问问哥哥,他教我的方法是什么道理。   紫藤乐坊的主人是位叫紫芳的姑娘,身材小巧纤瘦,肤白如脂,柳眉红唇。半含笑处百媚生,踱云步来香满阁。真是个绝妙的美人儿。丝竹叮咚,如白雪皑皑万马奔腾,又如仙女妃子驾彩云而来。屏声静气,神游在那蓝天白云下,一会儿振奋如英难铁血,一会儿柔软如儿女情长。   庄晓曦已经是坐不住了,终于等到一曲毕。站起身说:”姑娘真是好琴艺,小女子佩服。但是有一个小建议,如果在高音处再加个半拍不是更妙?“从末有人当众指出她谱的曲有什么不妥,这位小姑娘的话让她有些恼。来的都是贵客,不便得罪,只得陪笑说:”好,按姑娘提的改改看。“ 众人听后都觉得改得妙,很符合人的情感转折。个个向庄晓曦投去赞赏的眼光。看大家都挺高兴,庄晨曦也没打算扫妹妹的兴,由着她去。只要不惹出大事就好。紫芳抱琴退台,准备下一场演出。   屏风后琴音袅袅,丝丝缓缓,美人轻步扬手,一双白皙玉手挥纱流转,身移目盼如海棠舞朝阳。婀娜娉婷吸人睛。   曲静舞毕,在场的人眼球还在回味。庄晓曦又是第一个说话:“紫芳姑娘的舞姿真是一流。让我大开眼界。但是你的舞姿里缺少一样东西。”这小姑娘三番五次地来调畔,紫芳脸上已经挂不住有些怒色:“姑娘如此懂音律,那请教姑娘我的舞姿缺少什么东西?”   “缺少爱的温度。”   “哼,我的舞讲叙的是春天,传达春天之美,万物复苏的景象。与爱何关?”   “爱不单指男女之爱,父母之爱,兄弟姐妹之爱。我们生活在这宇宙洪荒,天地之大,世间万物都有爱,爱生活,爱天地,爱万物。爱你身边的一切。把爱融入在你的生命。这样你的舞姿才不会徒有美姿,而无温度反显寡淡。“   ”姑娘如此博爱,又精通音律,不知在下献拙曲一首,姑娘是否能跟上我的音律,将舞姿与曲融为一体\" 沈晔站起身,走到晓曦的跟前,眼神里流转着风流与真诚。   ”有何难?“   ”请。“   ”阁内空间太小,我迈不开手脚。不如我们去外面。“   这时阁内顿时如同500只鸭子会师了,吵哄哄。有人在问这是谁家的姑娘,有人又在说这位小姑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孔子门前卖文章。一时议论芸芸种种。大家一起来到院内等着看热闹呢。   沈晔摆琴坐在紫藤树下,众人立于廊下。庄晓曦站在庭院正中静待琴音声起。这阵势倒像是江湖中两位剑客要比舞对决一分高下似的。只是他俩用的不是剑,而是无形的乐。   琴音如抽丝,细细柔柔的响起,庄晓曦昂首看花,一个转身一个侧目都让人神清气爽。顾盼流转间毫无烟火气息,与请师父教出来一招一式完全不一样。她的舞姿别具一格。紫藤花瓣随风而散,引来无数蝴蝶追花飞舞,环绕在庄晓曦身旁久久不散。让人辨不出她是花仙子下凡还是刚才的那位小姑娘。这气场把人家紫芳不知道要甩出几条大街远了。此时两人琴瑟和鸣,此情此景纯净如水,简单自然。   曲舞合谐,曲止舞停,分分毫毫恰到妙处,璧人一对,好似俩人之前排练过一般。庄晓曦童心未眠,不理围观与议论纷纷,撸起袖子与欢欢追着一群蝴蝶满院子跑。欢欢抱紫藤树杆轻摆枝头,一时花雨纷纷,蝴蝶翩翩。都是年轻公子佳人,阳光正艳,玩性正烈;一个个一群群也追着舞着, 热闹异常。还好,院子够大够宽敞,一群年轻人舞着笑着闹着,矜持缛节随春风北去,留下欢畅久久不散。本来是一场音律文人雅事,这下成了追花舞蝶的喧闹盛宴。   冷傲不近人味的沈晔,趁乱趁兴,不动声色的走到庄晓曦身边,冷不丁的牵了人家小手,还摆着一个剑立如钟的君子站姿;很君子很绅士地伸出另一只手抚去人家衣服上头发上的花瓣瓣。沈晔身材高大,庄晓曦则娇小玲珑,身高落差比如此,她只得仰头望他憨态傻笑。她一手拉着欢欢,一手拉着沉晔,在紫藤林里穿来跑去,沈晔那副老夫子的疆硬样放在其间一点也不维和。庄晨曦看了一眼林中那三个玩得正酣的身影,瞟了一眼紫芳,嘴角轻扬,打开折扇,踱着他的公子步与几个好友进阁厅喝茶去。   这下好了,把人家紫藤阁主人的风头抢得连毛都没有。紫芳站在一旁咬牙切齿,心生恨意。作为都城里数一数二的乐坊,背后没有几个撑腰的,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她打第一次见到沈晔就倾心仰慕,看着自已喜欢的人与第一次见面的人就琴瑟合鸣,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庄晓曦你这个惹事精,还不知道自已这次无心的多嘴给自已种下了怎样的恶果。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众人渐散。沈晔与林俊坐在紫藤阁的后厅议事。紫芳捧着一壶香铭踱着小碎步过来俯身给沈晔和林俊续茶后矮身坐在一边。林俊见她面色颓然,又看了一眼沈晔巍然冰冷的端坐着一点要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 紫芳小姐的音律水准真是旷古绝今。今日的表演在坐的那位不称赞叫好。“林俊知道自已这是在睁着眼说瞎话,大伙都知道今天的风头明明被庄晓曦抢了,说完还心虚地瞟了一眼沈晔。   “再怎么旷古绝今也比不上人家庄小姐。”这话说得很负气。   “话不能这样说,人家庄小姐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哪能比得上你在这方面的功底深厚。“林俊这话越说越违心。本想安抚一下紫芳今天受伤的心,不想越说越不靠谱。唉,自作孽不可活。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旷古绝今这个成语的?乱用就叫做卖弄。” 说完后,沈晔拿起茶杯看也没看林俊一眼。   林俊心想今天你也太不正常,与人家小姑娘琴瑟合鸣不说,还牵着人家在园中嘻戏打闹,你明知道紫芳对你有心,人家认识你在先呢,你这么做人家紫芳该有多伤心。林俊吞吞地说:“我这不是帮你善后吗?”   ”不需要。我看我们家晓曦就挺好。“所谓的先来后到,倾心有意,那都是紫芳的一厢情愿。他俩除了上下级关系,在儿女情长方面沈晔从来就没有给她任何希望与遐想。就算是有,那也是受者有意,施者无心罢了。就拿上次紫芳执行任务时被对方发现,脱身打斗过程中负了伤,还是沈晔将她抱回紫藤阁的。虽未亲自照料,但也是亲自吩咐下人们悉心照顾调养。   一只茶杯从紫芳手里掉在地上,她脸色煞白,忙起身借口说自已不小心失手去拿扫帚来清扫。   林俊惊讶得一哆嗦把一口茶水全喷沈晔衣服上。平时看上去沉静如潭水的沈晔,今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林俊赶紧拿个帕子给他擦,沈晔接过帕子说:“我自已来,自已来。等会一哆嗦又不知喷什么出来。“   \"将军,这庄小姐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   ”我说是便就是。“   ”你别忘了,你姐姐沈皇后的事情?咱们大事末成之前,将军不要被儿女情长所累。“   ” 嗯,后辈无辜,我自有安排。“孑然一身这么些年,沈晔认为冥冥之中她就是他这辈子要等的那个人。   林俊看将军此次是动了真心,自已也就安静下来不再言语,他心里都清楚,真到了兵戎相见的那天,谁能控制住事态会如何发展呢。但愿尽量少伤及无辜。这时紫芳情绪失落样恹恹地拿着扫帚进来。林俊看了一眼沈晔那张天蹦下来都不关他事的平静,便起身接过紫芳手上的扫帚让她出去休息,有事会喊她。感情这个事情不是同情与解释可以解决的,还是不要让她再听下去,以免庸人自扰。 第7章 有惊无险   自从上次在众公子面前展露头角后,庄晓曦被爹爹禁足在俯中大半个月以示惩戒。一个姑娘家一出门就惹点事回来,实在让人头疼。在家闷得百无聊赖,近日爹爹公事繁忙,已经好几天不在家,庄晓曦琢磨着从后院跑出去玩。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再也不用费心费力的女扮男装了。哥哥出的馊主意,说什么女扮男装安全,不会招来色狼。这世上哪有那么色狼。老规矩,采青看门,她从后门溜,规定的时辰采青准时去开后院的门。采青配合她家小姐的地下工作做得是绝对的忠心不二而且还很专业。   庄晓曦刚走到街角转弯处,一只冰冷的男人手捂了她的嘴,将她双手反绑,遮住双眼拖到一个小黑屋里。她苦苦挣扎却毫无作用。这时听见门吱了一有,有人进来,一束光也从门缝里溜进来。   “取下她的眼罩。我要让她死个明白。”一个女人严厉的声音。   庄晓曦睁开双眼,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紫藤阁的阁主紫芳姑娘。   “是你?你想做什么?为什么绑我来这里?”   “为什么?哼,为你多嘴惹事。”一声冷笑从紫芳嘴里发出来。   “想不到你心胸如此狭隘。我不过是真心实意的说出我的想法。想不到你如此记仇。”   “这么说,反倒是我的不是啦?”紫芳的眼神更加阴冷无情。   “你想要怎样?”   “我想要怎样?哼,很简单,两条路,要么毁了你的容貌,要么你去死。告诉我,你喜欢那种?“   ”不要,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敢杀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你爹爹,庄钰庄侯爷,我好怕怕哦。”紫芳说话的口气越来越阴阳怪气可怕。   “我杀了你,你爹爹不会查到是我。谁会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乐坊女子呢?你说是不是?我爱慕沈晔,而你却抢尽风头,让我颜面全失。”   “沈晔是谁,我又不认识他。你是不是搞错了?”庄晓曦虽与沈晔见过几次,但还真不知道他叫沈晔。   “你还挺会装的,没用。你怎么装无辜都没用的,今天都别想逃走。“   庄晓曦想”我该有多冤呀,居然要为一个不认识的人去死。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哥,快来救我。“   紫芳阴冷可怕的走近晓曦,伸手去撕她的裙子,撕了她的上衣。被绑住的晓曦没有还手自保的能力,任由她欺凌,仿佛此刻一切都到了尽头。听见门外一声闷嗯,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来人一撑将紫芳推到在地,脱下外衣将晓曦包住抱起。背对着紫芳说:“这次饶你,若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   “你就那么在呼她吗?她有什么好?”   沈晔头也没回抱着庄晓曦离开,留下一片空寂狼藉的空间,紫芳坐在地上心有不甘又无可耐何地撕心裂肺的哭泣。   晕过去的庄晓曦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已飘浮在一个空间。她睁开双眼看着一个人坐在床边,她以为是哥哥晨曦,又闭上双眼继续昏睡。像在梦里,听见哥哥摸着她的额头说:“别怕,有我在。”她心里在想,难道我已经死了?所听所见都是幻觉?她努力睁开双眼,见坐在床边的不是哥哥而是沈晔。她吃力的想坐起身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沈晔扶着她让她好好躺着。轻声地说:“你受了惊吓,身体有点虚弱。好好躺着。”   “是你?谢谢你救了我。”说完虚弱的阖上双眼。   “你,你叫沈晔?”喃喃的语调像在梦呓一般。   “嗯。你现在很虚弱,不要说话。”   沈晔看着昏睡过去的晓曦,用手指轻触她的面颊说:“小丫头,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这些年要等的那个人。“这句话庄晓曦自然没有听见,因为此刻她正在游神呢。   庄晓曦醒来已是次日清晨,坐在不远处桌面看书的沈晔见她醒了,就起身过来走到床前扶着她问:“感觉好些没有?“   \"好多了。“庄晓曦脸色还是苍白,虚弱的点头说。   “等我一下,我去弄点清粥给你。”这声音温暖又清越。   庄晓曦环顾屋内问:”这是哪?“沈晔端着碗粥走过来坐在床沿边,看着庄晓曦笑得明朗又骄横说:   ”我的卧室,怎么?嫌弃太乱了?“边说着边把一汤匙吹凉的粥放在她嘴边。   庄晓曦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伸手接过汤匙说:“我自已可以来。”   “乖点,不要乱动。”不由她说话,霸道的用汤匙叩来她的唇。她脑袋空懵,不知道眼前这个面冷心热的人到底什么意思。任由他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就一口一口地吃着,倒是有点食之无味的感觉。一时间屋内静得只听见汤匙偶尔碰到碗的声音。   “这粥还合你口味么?”   晓曦低着头嗯了一声,声音小得恐怕只有自已听得见。   “想着你生病刚醒口里没味道,特意放了点冰糖在粥里。”   “谢谢你救我。”   “救你不是为了要你谢我。”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晓曦一时低头哑言。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救他呀。也许只是碰巧遇见,就拔刀相助了。换作是她自已,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片刻沉默后,她说:“对不起,我占了你的床,害你一夜未睡。“   “我乐意。”这语气骄傲得不要不要的。   ”救命之恩,日后一定报答。“   ”我不需要你报答。“丝丝温暖的脸上一下子又冷下来。   ”我,我,哥哥常说知恩不报非君子。这个恩还是要报的。”   沈晔挑挑眉看着庄晓曦,似笑非笑的样子说:”你想好了?非要报这个恩,是吗?“   ”是。”   “好,我也替你想好了怎么报答的方法了。”   “真的?你说。你现缺什么?或者让我帮你做件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要你帮我做的,但还真缺点什么。我府上缺位女主人帮忙打理一下家务。就不知你对我府上的女主人一职是否有兴趣?“说这话时语气冷傲又坦诚。沈晔这个要求也太惊世骇俗了,才见过几次面,就要求人家做他家的女主人,不符合常理呀。   庄晓曦惊得一跳,脸刷的一下绯红,睁着那双水水又错愕的大眼望着沈晔。   “你别急,我不需要你现在答复我,你可以想想再复我。”沈晔想庄晓曦是不是觉得自已这么直接说出来轻待了她。赶紧补充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你过门。“   庄晓曦看看身上穿的不是自已昨天穿的那身衣服,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了。又羞又怒地说:”我不需要你负责,没有爱情的婚姻不要勉强。“如此直帅的表达让沈晔对庄晓曦刮目相看。   ”衣服是我让侍女铃儿换的。你又想错了吧?“   知道自已错怪人家了,又不想再作解释,自顾自地低头不语。想想每一次与他相遇的种种,庄晓曦都觉得又开心又期盼再一次相遇。如今听到沈晔跟她说这个,心中开始怦怦乱跳,有点出乎意料,又很惊喜。但哥哥曾告诉她女孩子要矜持。特别是对自已喜欢的人,不能成天屁颠颠的跟着人家。女孩要做一本书,一本不被人轻易读懂却又很有趣的书。要守住自已的领地,不能让别人轻易的闯进来,对方摸不透你,才有兴趣一直去探索你这本有趣的书。哥哥说他最讨厌的就是天天屁颠颠跟在他后面的那些女子。庄晓曦也不清楚自已在沈晔眼里是一本有趣的书还是一本泛味的书。他想有趣也好,泛味也罢,反正要保持矜持。哥哥的话通常是有道理的。   她掀开被子,准备起身说:““我想我该回家了。”   “我送你。”   ”我,我想穿回我自已的衣服。”   ”你的衣服破了,我让铃儿丢了。“沈晔其实在说谎,庄晓曦的衣服他早已整理好,放衣柜里当珍藏品呢。因为那件裙子上缺的一块裙摆就是沈晔视为珍宝的遮眼布。在庄晓曦晕迷的那段时间里,沈晔对比过。布块的大小形状材质,以及绣片的缺失完全吻合。他打算请个手巧的缝纫师把它修好。他心里清楚他喜欢她并不是因为知道她救过他,是她更圆满,不是她也不影响他对她的喜爱。   那条裙是姑姑请宫里最好的绣娘缝制的,特别从宫出送出来给她作为新年礼物。庄晓曦想丢就丢了吧,再纠结下去反倒是显得自已太小家子气。   “你,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梳洗一下。我不能这样邋里邋遢的回家。“她摸了摸自已头发,睡了一夜已经乱乱的。   ”嗯,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沈晔起身出了房门。   庄晓曦看着镜中的自已发懵,觉得昨天与今早发生的事情像做梦一样不可思议。为了证明不是在做梦,她狠狠掐了下自已的大腿。疼,好疼,这不是梦。   庄晓曦不让沈晔送,她觉得自已很勇敢,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娘子,自然不需要人护送着回家啦。自已一个人蹦蹦哒哒地往回走。昨天才经历的生死灾难,沈晔怎能放心让她一人回去,何况两家中间隔了一座城,只得暗中护她到家门口才放心离开。不出沈晔所料,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一直跟在庄晓曦的不远处,没有要袭击的意思,且不去管他们;只要她安全到家就放心。 第8章 暗算   庄晓曦想绕到后院回家,见正门大开,几个陌生的侍卫立在门外的石阶上,心想:“家里来了贵客?爹爹肯定在正厅会客,无暇管我,庄晓曦呀,庄晓曦,你运气怎么这么好。”春风得意的握紧拳头,做一个胜利凯旋的姿态。蹦蹦哒哒打算绕到后院回家。“不对呀,为什么走后门,正门不开着么?反正也无人达理我,就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啦。”前脚刚迈进,哥哥像从土里冒出来似的,一把抓着她的手,连牵带拉疾步快走的来到她房间,一进门就反手关门,严肃又忧虑地看着妹妹,欲言又止,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庄晓曦知道自已昨晚一夜未归,又惹了大祸。只能可怜兮兮地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哥哥那张凶巴巴的脸。见哥哥只叹气不说话,焦虑的在屋内来回走来走去。   “哥哥从来不这样的,我又不是第一次玩得忘记回家的,以前也没见他恼成这样呀?每次只要我平安地回来了,他总会故作玄虚的逗逗我紧张一下就算了。难道哥哥这次换了玩法,故意虚张声势的唬我?”想到这,她窃窃偷笑走到哥哥身边拉着衣袖娇憨的抱着哥哥说:“妹妹知道错了!以后不让哥哥再担心啦。”   “唉,是我的错。”哥哥蹙眉轻叹抚着妹妹的头说。   “呃?”庄晓曦抬着头两眼水汪汪地望着哥哥,弄不懂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本以为从此就要失去你。后来,你奇迹般的康复。那时候,哥哥就对自已说要一生宠爱你。我不该由着你任性,若不是这样,也不会有今天的祸事。”   “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年纪大开始怀旧了?”   ”哥哥是说假如,是假如哈。假如让你嫁一个你不爱的人?你该怎么办?“   ”哦,我明白了。哥哥有了心上人,然后父亲要哥哥娶自已不爱的女子为妻。是吗?告诉我你喜欢谁家的姑娘,妹妹两肋插刀帮你。“说完还信心满满的拍拍自已的胸脯。   看着妹妹简单的自然心性,他不忍心破坏她眼前很快就要被现实破坏掉的简单快乐。让她好好享受当下吧。想想父亲一副屈意迎合的样子,这事一定不是一门亲事那么简单。父亲为何如此狠心,将自已的亲身女儿作为政治筹码许给一个狂妄粗野、骄奢淫逸的人。她连自已府上的丫鬟都不放过,当着正牌夫人的面旁若无人般调戏侍女。侍女若敢不从,他还动粗打人;轻则皮肉之伤,重则还牵累家人。此人虽为亲王,但从人品上来讲也是亲王中最次的王。而且年纪大得可以做妹妹的父亲了。   他决定将这件事情先暂时瞒着妹妹,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哥哥庄晨曦强打着笑脸,勾起食指在妹妹额上轻敲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看着哥哥忧郁的背影,她一个头两个大。哥哥不愿说,她也弄不明白哥哥为什么抑郁。索性不去想它,还是想想自已的事情先。救命之恩与以身相许,古人佳句中曾美颂过,庄晓曦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已也能应在古人的佳话之中。回过头又想想,以身相许又与救命之恩有什么关联呢?就算没有救命之恩,我庄晓曦的心意还是一样呀。那我又是怎样的心意呢?自已愿不愿意嫁给沈晔呢?呀,此事不能推敲,越推敲越乱。庄晓曦感觉头大,不打算再继续琢磨下去。   她跑到房外一棵树下挖出去年埋下的几坛桂花酿。做桂花酿是庄晓曦的另一个绝活,味道好到世间没有第二家。听说喝过她做的桂花酿的人会觉得世上其它的美酒全是浮云。据说制作要求也非常独特,要在立秋后第几个月圆夜,采那夜月下丑时有秋露润过的桂花瓣才行。如果遇上那夜有雨,那这一年的桂花酿就做不成了。将制作好的桂花酿用紫砂坛密封后,放在桂花树下埋上一段时间才可开坛饮用。因为制作条件的种种限制,庄晓曦牌的桂花酿就变得更加弥足珍贵。   庄晓曦从泥坑里搬出两坛桂花酿擦净后用素蓝色绢布包裹起来差采青送去给沈晔。   采青:小姐大手笔哦。送两坛呀?   庄晓曦:嗯。感谢他送我们这么久的桑叶。来而不往非礼也。(对于庄晓曦自已而言,肯定不单单送桑叶这一件事啦。)   采青:我去取了这么久的桑叶,从来没见着他本人。是公子还是老爷?   庄晓曦:公子。   采青:那公子娶亲了没有?   庄晓曦:不知道。(睁眼说瞎话,人家都已经表白了还说不知道。好吧,看你能藏多久。)   采青:小姐可有话带去。   庄晓曦:就说我亲自酿的桂花酒。请他品尝。   采青笑着应声提着两坛花酿出门。   沈晔和林俊从外办完事正走到府门前,见一姑娘提着什么东西站在门外准备敲门。   林俊走向前问:“姑娘要找何人?”   采青回头看向沈晔和林俊,便说:“我叫采青,我家小姐让我送两坛她自已亲手酿的花酿给府上的公子。”   林俊正准备接过采青手里的篮子,却被沈晔抢先了一步。沈晔问采青:“你家小姐可有什么话带来?“   采青:”我家小姐说请公子品尝她做的花酿。其它的就没有了。”   采青:”采青告辞。“说完矮身走下石阶往回走。   待采青走远,林俊盯着篮子里的两坛酒,眼睛直勾勾的说:”听说庄晓曦的桂花酿可是天下一绝。据说制作工序很特别,产量很少,一年也才做两三坛。一下子送你两坛,好大手笔。哇,这下有口福了。“   沈晔:“是吗?那我赶紧进去尝尝。”   林俊:“嗯,嗯,咱们赶紧啦。”   沈晔扬眉:“有你什么事?我批准了么?”   林俊吞吞口水说:“我也想尝尝。”林俊找来两只白玉盏,迫不及待盛满拿起一杯倒入嘴里咕隆下肚,还没尝出味道口中只留余香。正准备再倒第二杯,沈晔一手挡住说:“你已尝过了。”   林俊郁闷致极,委屈带着央求地说:“让我再尝一杯,还没尝出味道。”   沈晔平淡回了句:“不行。夫人第一次送东西给我。让你尝一杯已破例。”人家刚刚知道你的名字,你就自作多情唤人家夫人,这脸皮快有城墙厚了。   林俊被沈晔的厚脸皮雷倒,问他:”夫人?叫得还挺顺口,我问你天地为你俩见证过么?“   沈晔将手按在胸脯上说:”这里已许过。“   林俊倍受打击,故作不屑:“等我有夫人了,我夫人酿的酒随你喝。到时让你见识一下,我比你大方多了。”   “我不稀罕“   沈晔不理林俊那张表情夸张扭曲的脸, 兀自闭目品着杯中的玉液,醉意之致,举杯仰首浮一大白。 第9章 春猎露营   春天不仅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年轻人贪玩的心情与对事间万物的热情就如同春天静穆坚强的土地一样富有活力与生命力。宫里的小王爷与公主们在效外举行春猎,一则为了新的一年投个好彩头,二来年轻人可以聚在一起互相学习沟通。春天万物复苏生长,野动物正在繁殖期,他们基本上不进行大范围捕猎,只是打些小动物娱乐一下,多半时间只是在林间骑马。庄晨曦兄妹也被邀请,为此事庄晓曦还高兴了好几天,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她在想与那么年轻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一起野营露宿,还骑马围猎该是一个让人轻松又兴奋的事情。在庄晓曦看来,哥哥的骑射功夫有点花拳绣腿。一想到这里,挺为哥哥捏把汗。   春猎野营的地点选在姑凄山东面的半山腰处的一块又平又空旷的草地,这块又平又长满小草鲜花的草地位于两位高峭山恋的中间,像在群山连接处打开了一道缺口。因为被群山环抱,此处山风温和气温也适宜,很适合露营。这次春猎的领导者是太子凡。皇家猎场气派就是不一样,这地方林密山平,适合骑马,还可以坐车上下。庄晓曦以前和采青偷偷跑出来玩过,比起此时自已站的位置,环顾四周山恋起伏,眼前静穆的绿与巍峨的峰,觉得以前也只能算是在山脚下摸鱼捉虾的小孩子乐趣。与此时的感觉不在同一个阶区。   庄晓曦今天穿了件棉布素衣,颜色是素淡的雅白。发饰不是璎珞,而是与衣服颜色相配的素雅绢布做成的小花朵点缀在发稍之间。比起盛装出行的公主小姐们,庄晓曦这一身素静淡雅的装束更显得她的自然纯净,一点不矫情鲜艳,这跟她的性格是完全吻合的。   庄晓曦与禄王爷的大女儿美芬一个营帐,欢欢跟着哥哥庄晨曦被分到靠东面的公子群营帐中。美芬与她年龄相仿。对事情的理解与认可容易达成一致。但从个性上来讲美芬喜欢安静,而晓曦则是哪里热闹往哪钻的,两人除了在营帐过夜有交集外,白天基本上的各玩各的。   大家安顿好后,年轻的王爷还有公子们戎装上阵,公主小姐们则围坐边享用美食边观战,这是做女人的特权,男人也不屑羡慕。他们拍马而跃,林子里一下子蒸腾热闹起来。一只小兔在林子左串右躲,马蹄声紧随其后,一箭不中,补一箭还是没中;一支箭夹着一缕强风从身边穿林而入,小兔伏地不动,箭正中其身。庄晨曦回头正看着沈晔跃马过来,看不出呀,日日歌舞升平潇遥自在的公子哥箭法这么好,能文能武,想想自已这些年太虚度光阴。   沈晔一马捡起兔子,朝庄晨曦走来,庄晨曦跳下马,咪着一双明如秋水的眼说:“真英雄深藏不露,佩服。”   沈晔微笑:“晓曦有来?”   “嗯,在那边。”顺着庄晨曦手指的方向望去,庄晓曦正与一群姑娘们在山涧水下玩水,笑声隐隐约约随风飘来;她脱鞋光脚与欢欢在水是摸虾,抓起一只高高举起向岸上那些不敢下水的姑娘们展示自已的收获,姑娘们有的投去赞赏的笑声,也有些保守的姑娘则不屑她的行为。她不在乎别的眼光,自已乐了才是真高兴。艳阳、美人、溪水,还有鸟语花香,眼前的画面除了唯美,画里的人更让人神往。沈晔正看着入神,忘了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自言自语:“活泼如一湾溪水,明净如一勾新月,烈如酒,甜如露。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妹妹有这么好吗?“   沈晔回过神来,也没有要回避话题的意思。淡淡地说:“比这还好。“   “此话有几分真心?“   “十分。“   “我要怎样相信你?“   “事实与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庄晨曦研考着沈晔对妹妹的那种心思到底有多深?是年轻人的一时心血来潮还是天长地久的真心?在他看来他与妹妹加起来还不过两次见面,因为他知道的也就这两次。就算他对妹妹有那心思也不过还在萌芽的状态,还未达到生死相随的地步。可是话又说回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但动了心思的人与见过几次面又有多大关系呢?何况我的妹妹是如此的可人招人喜爱,世间哪个男子见了不怜爱?如果我现在告诉他妹妹被强行许给了禄亲王,以他的实力愿意全力相救吗?在心里来回考量后,他决定还是缓缓再见机行事,现在冒然说出来,如果对方还不确定自已的心思,不仅让双方觉得尴尬,反倒还让对方轻视了自已的妹妹。   沈晔见一位衣作济楚的年轻男子也脱鞋下水加入庄晓曦的二人玩水组,他们在说些什么?听不清,只见他们相互微笑,应该是讲了什么而达成共识以微笑来表示同意吧。沈晔将刚刚射中的兔子丢到庄晨曦的手上,什么也没说纵马离去。   “水很凉,小心着凉。还是早点上岸。“那位年轻男子关心的说。   “嗯。欢欢,你看太阳快下山了,我们早点上岸去找哥哥看日落。“庄晓曦望着山凹处的一轮红日,周边已有少许晚霞环绕。   “我们在两山的平地上看日落没有去山顶上壮观。”年轻男子接着说。   “你有在山顶上看过?”   “嗯,我们绕过这条溪水的上游,那里有条小路,可以上山顶。”   “好。我去找哥哥,然后一起去。”庄晓曦走到溪水岸边,坐在一块石头上,准备洗脚穿鞋。   沈晔没有声响地站在她身后,清晰可见她脚上白皙的皮肤,纤如柔荑的双手在水中晃动,这样静静地站着、看着也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刚才的年轻男子看了一眼沈晔,戏谑地说:“沈将军不去围猎来这里看女子洗脚?”   庄晓曦猛回头看向沈晔,两人四目相。旁人顿时成了空气。   “你要看日落?“还是男人比较能控制好场面,赶紧回到他们当初的谈话中来。   “嗯。“庄晓曦赶紧穿好鞋站起来。刚才的年轻男子也上岸穿着整齐了。   “我要去找哥哥一起。“   “好,我们一起骑马去找你哥哥。“沈晔已坐上马并伸手示意庄晓曦上马。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欢欢,说:”坐不下三个人。我还是走路去找。“   “等你走路找到庄晨曦,再爬上山顶已是天黑。如何看日落?让欢欢和小殿下(指刚才的年轻男子)在这里等我们,我们一会就过来。“   “嘿,你一个人骑马去找庄晨曦不是更快,干嘛还带上人家姑娘?”那年轻男子蹙眉说道:“庄小姐,你留下来,我们还能聊会天。我可以跟你好好讲讲我们上次看日落的经过,很有趣。”   沈晔像没听见年轻男子的话,一把拉住庄晓曦的手上马,她坐在他的跟前,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体温;他强有力的气息让人很有安全感。只要一回头就能碰到他的下巴,看清他俊朗的脸。路边的一切都变成了空物,她的人像飘浮在某个空间。此时羞赧有之,快乐有之;此刻无声胜有声。晚春早夏相接的气候非常舒适宜人。几缕微风拂面轻过,尽情呼吸山间独有的清新空气,就连淡淡的野花香气也格外撩人。只要心情好,万事皆好。这不正是庄晓曦此时的心情么?   穿过一个小林子,庄晨曦正与几位公子坐在帐前喝酒闲聊海吹。庄晓曦怕哥哥看见,赶紧让沈晔驻马停足,她从马上溜的就下来,还没等沈晔先下马摆摆英雄风度抱她下马。沈晔只得怏怏地跳下马来,将马交给一旁的侍卫。   喝得正嗨的庄晨曦看他们两人朝这边走来,高兴的站起身来向他俩招手,示意他们也过来喝酒吃肉。庄晓曦看见哥哥招手,微笑着朝哥哥跑去,看着她轻快的步履,年轻的活力,没有一点矫揉造作,自然天真的表达。沈晔一时神情恍惚。   庄晓曦跑到哥哥的跟前,接过哥哥手中的酒杯放在案几上。还喘着刚刚小跑过来的粗气说:“哥,别喝了,我们去看日落,快点,去晚了,太阳就下山了。”没等哥哥明白过来,她已经拉着哥哥走出的人群。   “你能不能快点。比女人还慢。”庄晓曦催促哥哥步子快点。   “我除了比你慢,从来没有比其它的女子慢。你是个意外。还好你是我妹妹;也不算丢人。”   “你是想说娘亲把好的都遗传给我了?“   “有这方面的怀疑。因该是遗传反了。你看我生来就文质彬彬,知书达理,你生来就打架爬树,还是个惹事精。“   庄晓曦听哥哥这么往自已脸上贴金,一脸嫌弃斜着眼望着他说:“哥,你那叫小姐胆,公子心。上次几只蚕宝爬你衣服上,看你吓得。我都不好意思提了。”   “那也是个意外,我不是没做好思想准备吗?我才怕。”   “抓几只蚕宝还要做思想准备?哥, 13岁那年,人家把几只蚯蚓放你肩上,唉呀,我都忘了你当时有没有吓着呀?我想想… …“庄晓曦这戏弄哥哥的样子,实在是让庄晨曦受不了。   沈晔听着兄妹俩的谈话没忍住笑出声来。庄晨曦见沈晔憋着笑快憋出内伤来,此时这光景,也就豁出去了。大声说:“沈大将军,你要是想笑,就放声笑出来好了。免得憋出个什么毛病来,我就不好意思了。我跟我妹妹向来是如此沟通的,日子久了你会习惯的。“看了一眼沈晔,然后转过身跟妹妹说:“ 好妹妹,你别在继续说了。再这么说下去,就连你小时候帮我打架的事情也要抖出来了。哥哥知道你很棒。今日聊到这收工,下次出继续。“晓曦见哥哥求饶,咪着眼笑嘻嘻地不出声了。   黄昏已近,几片云霞已环绕在太阳周边;几只飞鸟散落在溪边悠闲的走来走去。一众五人,年轻人的叽叽喳喳,有说有笑,打破这一路的静谧。爬上山顶时黄昏正好,太阳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蛋黄,晚霞红艳如火,清凉的晚风迎面吹来,让人轻松又愉快,这种愉悦的心情与具体的某一件事情无关,只与眼前的景色与自已身临其境有关。放眼望去山下他们的营帐像蘑菇群一样排列在那片青青绿草地上,有几座营帐开始炊烟袅袅,可以看见草地上人群移动,他们正准备搭建篝火,侍女们正在摆放篝火宴的食物。他们分工有序,井井有条。年轻的男贵女贵们应该正在各自已的营帐内整装打扮,用自已最美的样子来参加今夜盛大的篝火宴。此时用一个旁观者的眼光看待他们的生活,原来太平安康的烟火生活如此美好。这种感觉是以前生在其中被忽略的感知。   黄昏很美,但却短暂。晚霞颜色渐暗,太阳已悄然隐入云层,山下的营地渐渐被薄雾笼罩,篝火跳动。溪水变成了横穿山脉的一条白玉带子。山林变成了黑影,像一只庞大的怪兽安静的睡着。天空开始出现星星点点,闪闪烁烁,像是在冲谁眨媚眼。   庄晓曦说:“听,除了风声,好像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真安静,大地就这样在我们眼皮底下睡了。睡得如此庄严厚重。”   “姐姐,你能看得见自已的营帐么?”欢欢伸出那只短短肉肉的小手指向山下。   “雾太厚看不见,只看得见跳动的篝火和移动人影。”   “今夜我们在山顶过夜还是回营帐?”欢欢问庄晓曦。   “不,山顶风大,露水重。我们回营帐,明早再来看日出。你来吗?”沈晔说完看向庄晓曦。   “嗯,来。”庄晓曦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我去你营帐叫你起床。”   “不用,我起得来。咱们在刚刚的溪边会合。”   “我妹妹从不赖床,说不定明早她会是我们几个中起得最早的一个。“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晓曦小姐,你起得早,要不你去叫我起床?”那年轻的殿下拉着庄晓曦的衣角笑咪咪地说。   “他不知道你营帐在哪?我知道,我明天去叫你。”沈晔一脸阴沉望着山下说。那年轻男子皱了皱眉,极不情愿怏怏地说:“算了,不用,我自已起得来。”   庄晨曦看着他们三人,向欢欢使个调皮的眼色说。欢欢咪咪眼裂嘴微笑以示回应。五人相约明早一起来看出日。天色很快黑下来,来时的路早就淹没在这无尽的黑夜里,月光虽明亮,用它来照下山的路实在是走起来吃力。   “晓曦小姐,下山的路太黑,我牵着你。”那年轻的小男子边说边快步追庄晓曦,扑通一声人没牵着自已还摔了一跤。趴在地上抬头望见沈晔正牵着庄晓曦的手两人肩并肩往山下走,好像边走还边说些什么,说得还挺高兴,可以看见他俩相视微笑,喁喁私语。他闷闷不乐地自已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一把抓住庄晨曦的手说:“晨曦老兄,沈将军之前就认识令妹?“   “也许吧,我不太清楚。“   “我长这么英俊帅气,她怎么就没发现。”   “一个健康的心灵,对一个好看的色相外表往往不会在第一次相遇时就产生那种好感。”   “庄兄,你转着弯骂人呀。我也挺有内涵。”   “不敢。小殿下一表人才,才华出众。世上的事情,不是争个高下就能得到自已觉得可以得到的。还要有点有缘份,外加点运气。”   “你是说沈将军比我运气好?”   “我可没说。”   “真能兜圈子,继续被你这么兜下去,咱俩都不要下山了。“   “好,快点走。不然我们三落他俩太远。“   话说那两个人以为天黑又走得快,就以为别人不知道他俩是手牵着手。一路相谈甚欢,无人打挠。谈了什么不重要,重要是只要能听见对方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声“嗯。“都让人心情飞扬。 第10章 一起看日出   到达山下营帐地时,篝火宴已经结束。人群散去,各营的主子们都已安歇,只留下一些打扫的人进进出出整理盛宴后留下的狼狈。一堆快熄灭的篝火还有点点火星在吱吱作响,仿佛在告诉别人它曾经也烈焰奕奕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人生来富贵,有些人却生来卑微。富贵也好,卑微也罢,世间太平,家人团聚,就是最大的幸福。除此之外,如果还能与自已心喜的人执手相看,那也是锦上添花的大美事。如此完美,夫复何求?   “我送晓曦回营帐,你们各自回去。明早四更在原来的小溪处会合。”大家都有些累了,不作多话,各自已回营。那年轻的小殿下看了看他俩离去的背影,之前还精神抖擞,满面春风,此时却变成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悻悻的点点头,拖着快要累趴下的身子软塌塌往自已的营帐走去。   刚到晓曦的营帐外面,遇见美芬从帐内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他俩站在帐外,心稍稍一颤,有些意外。她走出帐门直身抬头向沈晔行了个吉祥礼说:“将军好雅兴,陪佳人赏月。打挠了。”庄晓曦一听美芬这样说,赶紧澄清说:“美芬郡主你误会了,我跟将军只是在营帐外偶遇的。我刚刚从我哥哥那回来。“说完就低头不理沈晔,独自进帐去。留下美芬与沈晔在帐外。沈晔急于回帐,想着明天还约好四更会合的事情。就向美芬说:“郡主才是好雅兴,不打挠郡主赏月,在下有事先告辞。”   “将军这么急着走,是怪美芬坏了将军的美事?”   “不敢。郡主请便。”沈晔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将军能陪一个小姑娘赏月,为何陪美芬就不行。美芬如鬼怪一样可怕不招人喜欢?”   “郡主你误会了,我没有陪晓曦赏月。”   “晓曦,叫得多亲切。你们认识多久?有我认识你久吗?”美芬说完泫然欲泪。   “郡主若没有其它的事,在下告辞。”   “不要走,不要叫我郡主,叫我美芬。像以前一样。”   “郡主身份尊贵,闺名不能随意称呼。”   “你还是那样不尽人情。你走吧。”沈晔不再多话转身离去,只留下美芬月下孤影。   三年前美芬刚到及笄的年龄,第一次参加春猎这样的活动。在篝火宴上第一次遇见英姿洒脱,高大挺拔的沈晔,少女的芳心蠢蠢欲动。那时她还小,不小心将一杯果酒撒在了太子凡的衣服上,还是沈晔帮她解的围。沈晔看着眼前那个受了惊吓的小姑娘叫美芬,简单可爱,还不知道是个郡主,也不知她还是禄王爷的女儿。他像个年轻的叔父照顾小侄女一样关照着她。也许是美芬误解了他的意思,回府后将自已的心事说给了自已的母亲听,母亲觉得沈晔堂堂将军,两人既已有心,不如成全了这桩美事。如是请媒婆上门去说,女方主动上门已是自降身份,足够能体现出她们的诚意。谁知沈晔拒绝了,弄得美芬一时成了笑话。从此两人见面总有些说不出的心事与尴尬。   沈晔离去后,美芬无心赏月也回了营帐。见庄晓曦已经酣睡。想着眼前眉目清秀的小姑娘与自已心喜的人一起赏月谈心,心里嫉妒有之,嗔怨有之。咬牙切齿正想做点什么事情时,可转念又想,她认识的沈晔在儿女情长上如同一块石头冰冷的人怎么会跟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有那种关系呢?再说这小姑娘的长相还不如自已,她自认为自已生得很美。如果没有两下媚功,一般女子又怎么能拿下他呢。也许真的只是碰巧遇见而已。如此一想,心中反倒痛快多了。   晚春的四更天还是很黑,庄晓曦蹑手蹑脚起床穿戴洗漱,整理好自已后看看躺在另一张榻上的美芬还在熟睡。很是庆幸自已没有吵到别人,不然也太过意不去。掀开帐门的帷幔,一阵凉风迎面来袭,吹在身上没有寒意,很清爽。   沈晔早就立在帐外等他,听见有动响,他转身看见她正出来。   “不是说好在溪边集合吗?你怎么来了?“庄晓曦很小声地说。她怕太大声吵着还在休息的人。   “天太黑,你一个姑娘家走那远的路不安全。“   庄晓曦正想开口说:“我才不怕黑,我经常一个人跑到山里玩。鬼遇见我才怕呢。”转念一想如果这样说了,人家不认为我是个野姑娘才怪呢。还是暂时伪装一下淑女吧。她眨了眼睛,抿抿嘴,乖乖地不出声跟在沈晔的身后。黎明来之前的天空越来越黑,仿佛在为及将离去黑夜喷发出最后的能量。   扑哧一声闷响,庄晓曦踩在有露水的草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唉哟!“。沈晔蹲下扶她起来,刚碰到她的手,她颤抖了一下,压低音尖喊道:”疼。“   沈晔说:“动动胳膊。“她很听话地动了下胳膊。   “动动腿。”她动了下腿。   “还好,没有骨折。”他干脆将她从地上抱起。   “我可以走路,放下我。”   “你很轻,抱着无防。”   “不是,等下他们看到不好。”   “看到就看到了,让他们羡慕死。我会娶你,八抬大轿。“   “不是。“   “不是什么?你不愿意?“   “不是。“   “你愿意?“   “你这样抱着我,我全身难受。“   “为什么难受?“   “难受还有为什么吗?“   “不给个合理的原因,我就这样抱着,你别想下来。“   庄晓曦知道自已现处在弱势,拗不过他。她干脆也不挣脱了,安静的,乖乖的的由他抱着走。有一种力量很强大,他抱着她走过草地,绕过一条小溪,不但没有感觉到手臂酸痛,反而还觉得力量满满。抱着的那个人已经像在摇篮里睡着了。   “刚才问你的愿不愿意,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沈晔没有等来庄晓曦的回答,低头看了一眼她,发现她正在与周公见面。他嘴角轻扬,摇摇头继续抱着她向前走着。   “嘿,小懒猫,该起床了,太阳可不等你。”   庄晓曦睡眼惺忪地左看右看,发现自已她像睡在别人的怀里。她揉揉眼睛定睛再确认一下自已是睡在什么地方。她抬头看见沈晔的脸,十分确定自已就睡在了沈晔的怀抱里。一个机灵,睡意一扫全无。万分难为情地说:“放我下来。”   沈晔什么也没说,很风度地将她放下。她站稳后看看四周,山凹里绿草地、营帐、溪水在东方那微微的红霞中尽收眼底。回想刚刚自已摔了一跤,然后沈晔抱着自已,然后就想不想然后了,貌似自已睡着了,人家一直抱着自已上了山。心里除了羞愧还是羞愧。 “我们在山顶。”她好像在自言自语,有点不好意思将这句话说出来。   “是的,你看东方的云霞已开始泛红。”沈晔声音很平静,从脸上看不出他心里是什么心情。庄晓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晔的表情,她想为自已刚刚的行为找个心安的突破点。   “日出在东方,不在我脸上,你盯着我的脸看不到日出。”沈晔的声音沉稳有力,没有一点浮气。   庄晓曦赶紧将视线看向东方,青黛色的云层里透着红光,朝霞一点点穿透厚重的黑云泛着温暖的火一样的红光。太阳端庄地隆重登场,一个红红的圆球体从云彩中探出一半,黑夜与凉气一层层退去,空气里开始蔓延着暖和的温度,山脉由黛黑色慢慢转为绿色,安静的山谷里传来吱吱的虫鸣,几只早起的鸟儿也叽叽喳喳,大地万物开始有了活力与生气。连吹过来的风就能闻到太阳的味道。心里莫名的快活与雀跃,没有原因的轻松喜悦,没有目的的期盼。   “大地醒了,空气里有了温度,万物开始有了烟火气。”庄晓曦伸开双臂昂首迎风,自由地呼吸。   “明天还来么?“沈晔看她如此享受此时,打算明天还陪她来。可庄晓曦一想到刚刚的怂事,心里怪难为情的。她看了一眼沈晔的脸,然后假装不在乎地说:“不来了,看过一次就很满足。“刚说完话,她猛得觉得哪里不对,她看看周围只有她跟沈晔两个人;哥哥,欢欢还有那个小殿下怎么都没有来?   “咦,怎么只有我们两个?“庄晓曦问沈晔。   沈晔漫不经心的的伸手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屡到耳后,稳稳地说“他们起不来。“回想昨晚他们下山时的光景看得出都累得不轻,只有她傻哈哈的没事,还精力十足。突的想到一件事她又懵懂了,人家沈晔起得比她早,还抱着她上了山。一想到这,她羞得恨不得到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算了。   “谢谢你陪我一起看日出。”   “我也想来看看日出。”沈晔越是表现得无所谓的平静与沉稳,庄晓曦心里越是七上八下。   “你抱,抱着我上山,你,你的手现在酸不酸?”庄晓曦说完之后马上觉得自已笨得像猪,这长一段路,抱着一个大活人,能不酸吗?简直就不该这么问。   “酸,酸得抬不起手。“沈晔说完装着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庄晓曦看着沈晔一百八十度的变化一时不知所措,呆懵地愣看着他。   “我这手抱着你走这么远的路,已经受了重创,怎么办?”   “下山请个郎中瞧瞧,你看行不行?”庄晓曦听他说得这么严重,自已吓坏了。   “倘若郎中看不好,我这手以后不灵便了,你愿不愿意照顾我一辈子?“沈晔越演越烈。庄晓曦一着急没了主意,直接哭上了。   “照顾我有这么可怕吗?你怎么哭上了?“   “不是的,不是的。“庄晓曦泣不成声。沈晔见庄晓曦哭心就软了,不演严重吓唬她。他伸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水温和地说:”你看,我这手不是好好的?“   “真的?真的没事?“庄晓曦还是有点不相信,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   “真的,不信?我还可以抱着你下山。“   “不了,不了。我自已可以走。“庄晓曦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他的拥抱。也不追究他刚刚是不是故意逗自已取乐。只要他的手没事,其它的都可以不计较。她用衣袖拭干眼角的余泪,停泣转呆萌,低声地说“只要你的手没事就好。”沈晔看着眼前的姑娘如此简单纯净,心里为刚刚的恶作剧有点懊恼起来。感觉自已越发怜惜疼爱她。   他轻轻地走到她跟前,牵着她的手说:“傻丫头,我逗你的。你还当真。“   庄晓曦可能真被刚刚的情景吓着了,还在恍惚状态。只是呆呆的应了声:“哦。”   “你看,太阳已经升高了,我们下山吧。“。她机械式地应了声:“哦。”   他牵着她的手,她没有反抗。两人一同下山。天亮后的小路比黑夜里好走很多。刚到山下溪边没多远,就遇见了他们三人。小殿下气嘟嘟地冲他俩啧啧了两下,然后心有不甘地说:“太不够意思了,昨晚约好的溪边会合的。”   庄晓曦看了沈晔一眼,见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她刚要开口说话。哥哥抢了话茬。庄晨曦说:“恶人先告状了,是谁起不来呀?我去叫你吗?”   “你是叫我起床了,可以你叫我床那会天已经亮了,太阳也升老高了。日出时间高过了。”   “看看看,自已起晚了,还硬是赖我喊晚了。行,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明天早上我准时叫你。“   “晓曦,你明天还去看日出吗?“小殿下笑咪咪地问庄晓曦。   “不了,看一次够了。凄姑山顶的日出非常美。你明早去时走路小心,草地很滑… …“刚说到这,庄晓曦感觉到自已说漏嘴了。就傻笑了一下不再继续说。   “晓曦妹妹都不去了,我还去看个什么劲。”小殿下失望地说。   “我陪你去了,我还没有看过凄姑山上的日出呢。”庄晨曦抢着说。   “不去,不去,说了不去。为什么漂亮可爱的姑娘都有一个像你这样烦人哥哥。我知道你是存心那么晚才叫我起床的。”说完还气得跺脚。   庄晓曦站在一旁只微笑不插嘴。做个壁上观看他俩斗嘴。   小殿下又挂着一张笑脸对庄晓曦说:“晓曦妹妹,你今天有什么打算,要不我带你去打猎?”   “就你那技术还想带我妹妹,我不放心。”庄晨曦故意拆他的台。不让妹妹跟小殿下一起,他想让妹妹跟沈晔多些接触。因为他心里有着自已的打算。   “我的骑射技术肯定比你好。昨天那个大雁不是我射下来的?你也看到了。你昨天好像什么也没有猎到呀。”小殿下不示弱。他可不能在女孩子面前丢了他公子哥的面子。   “不是我猎不到,是我心肠慈悲,不忍杀生。现在不是春天嘛,万物滋长。“   沈晔一想到昨天庄晨曦三箭不中的场景,还真是心肠慈悲得很。站在一旁轻咳了一声。庄晨曦侧眼看了一眼沈晔,顿时心虑起来。   林俊一身丝帛贵公子哥的装束向他们小跑步过来,一脸的严肃镶在那张年轻漂亮的脸上毫不维和。他向各位颔首以示打招呼,然后直接与沈晔耳语,从沈晔的表情上看,他们三人猜不出林俊说的是好事还是坏事。沈晔听完林俊的耳语后,面带微笑说:“各位,我府上有些家务事要处理,现在得赶回去。先告辞。”然后走向庄晓曦对她轻声说:“有你哥哥在我放心。我先回去处理些事情。”说完向庄晨曦点头示意了一下就急冲冲地和林俊走了。   庄晨曦望着沈晔的背影自言自语:“我妹妹有我你是该放心。你还没出现前,我妹妹不是被我照顾得妥妥的。有你没你有影响吗?”   沈晔走了,庄晓曦心中有点小小的失落,不过马上就缓解了。年轻人找乐子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他们容易发现新鲜事情,也有心力与热情去研究发掘。所以在没有沈晔的日子里,她与一群年轻人也玩得心欢意满,只是心里少那么点小小的真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哥哥也会吃点小醋的哦。 第11章 默许心意   春猎活动回城后,庄晓曦与禄王爷这段极不和谐的婚事被正式的定了下来。整个都城的皇亲国戚、富贵官人们都知道禄亲王要迎娶庄侯家的女儿。只听说庄侯家的女儿相貌是位旷古绝今的美人儿,不仅人美,而且精熟音律,舞姿能羞花停飞、蝴蝶参拜。全都城以讹传讹,已经传得庄晓曦不是人间女子了。有人嗔叹禄亲王何德何能,有人说他俩相识于民间情投意合,还有人说是紫藤坊的阁主描丹青向禄亲王推荐,禄亲王只见了丹青就一见倾心当日就上门提亲。世间谣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连当事人只怕也不清楚事情原本的面貌。   全都城人都能知道的事情,沈晔当然也听说了。以他对庄晓曦的了解,她一定不会愿意嫁给禄亲王这样一个骄横跋扈的粗人,若不及时解决,只怕她有性命之忧。以目前的局势与禄亲王正面交锋不仅救不了晓曦,反倒会害了她,只要晓曦一日未嫁他就能扭转时局,但此事宜早不宜迟。大丈夫谋事运筹帷幄于帐,决胜千里之外。当务之急就是要稳住晓曦的情绪,为了她,他打算夜访庄府。城楼灯起,万家灯火熄时,沈晔穿着夜行衣,翻墙走壁在庄府内寻找庄晓曦的卧房。见一侍女提着灯盏小心地关上房门离去,那侍女沈晔认识就是采青。嗯,那间房一定是晓曦的。以他的轻功,人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房间。轻功练得好,私会佳人简直是像回自已房间一样轻松自如,但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自然不屑苟且之事。今夜越墙深夜来访,只为安抚不为其它。屋内留了一盏罩灯,灯光朦胧,帷帐内佳人熟睡。沈晔掀开帷帐,静坐床边。她酣睡翻身,露出右后肩下一块像樱花瓣状的红色胎记。沈晔伸手轻抚了一下那块胎记,手指触肤之际,不禁心惊一颤,沈晔感觉自已心脏漏跳了一下。这时庄晓曦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沈晔,以为自已在做梦,翻个身接着睡。   沈晔用手轻拍了拍被子,轻声说:“丫头,醒都醒了,还睡呀?小懒猫。“   庄晓曦揉着眼睛,带着浓厚的鼻音说:“你怎么进来的?”居然一点惊讶都没有。   “睡得挺香的,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沈晔有些恼庄晓曦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来之前他还幻想着这个时候庄晓曦看到他,一定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抱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带她走呢。没想到尽如此平静。   “除了哥哥现在把我天天锁在府里不让出门,其它的挺好的。你呢?最近过得好不好?”庄晨曦封锁了妹妹的信息,就连采青也守口如瓶。自然不知道父亲把她许给了禄亲王这件事。   “不好,很不好。”沈晔恼了。   此时庄晓曦睡意全无,面带忧色的看着沈晔说:”呃,我可以帮上点什么吗?“   “你想好了要帮我?”   “嗯。”   “很好。上次我要求的事情你想好了没有?”   “哪件事情?”   “寒府缺一位管理内事的夫人,你想好没有?“   “呃?“庄晓曦心想当然想好了,要是没想好,你这深更半夜的跑我闺房来,现在还能让你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吗?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呃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嗯。“庄晓曦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我理解你的嗯就是愿意了?“   庄晓曦低头小声嗯了一声。沈晔冷俊的脸上浮出笑意,嘴角上扬。毫无见外的近身拥她入怀,男人身上清冽温厚的气息扑面而来,浸染了她的四肢百骸。他抱得紧紧的,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了一般。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沈晔的举动有些唐突,让庄晓曦不知所措。心想是不是他遇到了什么难事了?她伸手拍着他的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由着他这么越抱越紧,都快窒息了。唔… …   “你屋里有一股淡淡的青草的味道,很好闻。是什么?“沈晔轻语在她耳边说。   “不是青草味,是蚕沙散发出的清香味。有安神助眠,清肝明目的作用。“   “你养那么多的蚕宝是为了收集蚕沙?“   “嗯。我做了三个,有一个本来是给你的,可哥哥不让出门,一直没送出去。今日你来了,就拿给你。”说完庄晓曦想挣脱沈晔的钳制。可沈晔不理会什么蚕沙,还是将她抱得紧紧的。喃喃糯语地说:“   \"今日你亲口答应愿意帮我打理我将军府的家事,那你庄晓曦今生要嫁的人是我沈晔。不是旁的什么人。“   ”没有什么旁的人呀?“庄晓曦搞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哪有什么旁的人呢。据说喜欢一个人就会这样神经兮兮的。这么说他是喜欢我的?可以这样理解吗?你是真笨还是假笨,肯定是喜欢的,不然怎么会把他府里的夫人职位许给我呢。   看样了,庄晓曦本人还不知道自已被许给禄亲王这件事。不知道也好,知道也只会徒生烦恼。沈晔抚着她的头发,声语磁磁糯糯地说:”你要记住,无论情况如何进展,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   庄晓曦心想为什么我认识的男人都爱唬人呀 哥哥爱唬人,原来沈晔堂堂将军也爱唬人。好吧,我也应个景,不让他扫兴。睁着一双乖萌猫样的汪汪眼望着沈晔重重地点着头,表示肯定的又非常认真地听进去了他的话。   看着她如此信任自已,心里也放心许多,只要她不做傻事,其它所有的难题就让他来解决。   沈晔从床边站起说:”我该走了,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寻你。你要记住,我沈晔今生要娶的人是你。你也只许嫁我。等着我,不要害怕。“庄晓曦被他慎重其事又霸道的样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她除了点头,好像说什么都多余。   他俯身庄晓曦的额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放开庄晓曦转过身站起来。庄晓曦呼了一口新鲜空气,起紧起床到柜子里取出她做的蚕沙枕送到沈晔的手中。沈晔拿着枕头放在鼻前轻嗅了一下说:“很淡雅的香气,里面还夹着你的气息。枕它一定睡得很香。”然后头也没回地走了。没有一点声响,门窗都是关着的,夜还是静的。只有庄晓曦砰砰的心跳声,抻手摸摸被沈晔吻过的额头,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唇留下的余温。小脸一直红到耳根,灵台飘浮,脑袋短路,懵呆了。 第12章 哥哥的心事   阴雨不觉春已去,天晴方知夏已深。树上夏蝉痴叫,荷花池里青蛙也闹哄哄。庄晓曦被哥哥禁足在家已经快发霉了,哥哥从未对自已这么严格过。紫芳暗杀她的事情,哥哥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不会看她看得这么紧。这事她一直没告诉哥哥,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自已也是有错在先。反正自已也无损伤,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庄晨曦刚从假山后转出来,就见小晶进了父亲的书房,姑姑庄贵妃又传话给父亲。他再也不能做个不理世事的公子哥,他打算去听个墙角,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救妹妹的法子。只要说动姑姑亲自出马,妹妹肯定不用嫁给那个禄亲王。   “娘娘让奴婢告诉侯爷,陛下如今身体有恙。对外宣称只是偶然风寒,实则已是病入膏肓。“   ”娘娘可还有什么话?“   ”娘娘还说,如今侯爷攀上禄亲王这门亲,我们就如虎添翼。胜算更大。“   \\\"娘娘这话一点不假,只要有禄亲王相助,我们所谋之事不成都难。“   “以免夜长梦多,娘娘请侯爷还是尽早将晓曦小姐嫁过去才好。娘娘此次倍感欣慰,想不到晓曦小姐能深明大义同意这门亲,不枉娘娘她疼爱小姐这么多年。” 门外庄晨曦瘫坐在地,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原来姑姑和爹爹都把晓曦当棋子。   庄侯听到门外有动响,厉声问:“谁?”,一个快步打开门以防偷听者逃走,靠门坐地上的庄晨曦倒入屋内。小晶一看是晨曦公子,紧张的心也放松了,忙矮身告退。   庄晓曦除了在园子里溜达也无地儿可去,走着走着到了父亲的书房外。她最怕来这,因为在那太容易遇见父亲那张严厉的脸,平时更是避之不及。书房里隐隐约约传来争吵声呵斥声,再侧耳细听,是父亲与哥哥在争吵。   “与豺狼结伴,终会反噬自已,只是时间问题。”哥哥这是在说谁?谁是豺狼,谁又与豺狼结伴?   “拿自已女儿一生的幸福,去满足自已权力的欲望。你是我最敬重的父亲,怎么可以做出这样自私的事情?”从未见过哥哥说话这么厉声厉色,对父亲永远都是顺从。怎么对父亲说出这么尖锐的话?庄钰狠狠的煽了庄晨曦一记耳光,声音让屋外听墙角的庄晓曦惊了一跳。   ”你懂什么?为父不呕心沥血地经营庄家这么多年攒下的基业,能有今天你们衣食无忧逍遥自在的生活吗?别在我面前品德高大上的讲一些空洞幼稚的道理。“这是父亲在呵斥哥哥说的话。   “出去,还不快滚出去。”父亲的声音几乎是在怒吼。门开了,见哥哥夺门而去,   “哥,哥”庄晓曦追在庄晨曦的后面喊。哥哥立住,回过头看着妹妹,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掌印,看来父亲是气得下了狠手。   ”哥,你为何惹父亲如此生气?你们在说谁一生的幸福?“   ”是哥哥的错。“   ”怎么又成哥哥的错?刚刚听你们的谈话,明明是哥哥在怨父亲的。“   ”我不该带你去紫藤坊,不该由着你任性,不然也不会得罪紫藤坊的阁主。“庄晨曦心想这女人一旦偏激的嫉妒自已的同类,这手段还真是狠辣不留余地。紫芳这是抓住了利益关系的要害一击中敌。看来她还是挺了解禄亲王和我爹爹的,一个重色有权力,一个重权不惜代价。   ”我已经得到教训了。以后会乖乖的,不惹哥哥担心“庄晓曦以为哥哥在说那天她差点被紫芳杀死的事情。   ”来不及了。“庄晨曦沉沉地叹了口气。心想古人用“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来形容女子嫁了一个不如意的夫君,如今妹妹的情况,他觉得比插牛粪上还不甚。暂时不能让妹妹知道,以妹妹的性子,弄出人命来也说不准。   ”呃,哪来不及了?我这不是毫发无损的站在你面前吗?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算了,你现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庄晨曦感觉有些疲倦,甩甩手,示意妹妹自已去玩。   哥哥现在已经够神伤了,我就不要再添乱了。不想告诉我,自有他的原因。想到这庄晓曦娇憨地抱抱表示对哥哥刚才挨打的安慰,然后眨巴眨巴眼睛,恹恹地回自已屋去。   庄晓曦正走在莲花池边,就撞着管家带着一位衣着济楚面相很富贵的中年男子碰个正面。此中年男子止步看着她问向管家:”这位姑娘是?“   管家矮身拱手答:“我家晓曦小姐。”   “想不到本人比画像更灵动美丽。”管家只低头不接话。此中年男子看着晓曦捋胡点头,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在看一盘美食似的,看得庄晓曦浑身起鸡皮疙瘩,那饥渴的眼神让人恶心得去。   管家也看不下去,矮身拱手说:“王爷,请。侯爷在书房等着您。“待那中年男子“依依不舍”收目离去后,庄晓曦打个冷颤,心想还是王爷呢,怎么这么不顾颜面,见个姑娘就这么如饥似渴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呃?爹爹怎么开始跟这样的人交往?做个欲吐还休的样子;转尔木呆呆地看着池里的鱼游来游去。沈晔自从上次离去后就再也没来过,她被哥哥管着也出不去,也不知道沈晔最近在做什么,他说要娶我的话还作数么?想着想着心里一阵失落感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顿时觉得整个人哪都不好了。 第13章 谁的喜事?   庄府上下喜气洋洋,侍女家丁们忙里忙外清洁打扫。庄晓曦看着前厅里外一排排盖了红纸红布礼品,心想难不成哥哥要成亲了?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嫂子是哪家的姑娘?哼,臭哥,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我。   庄晨曦忧心忡忡从后院出来,见妹妹没心没肺地在一个一个地察看那一排排的礼品,拿件喜服左看右看。他真不忍心让妹妹伤心,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现在瞒着她也只不过是把伤口用布遮起以为没有伤,但该痛的还是会痛。他走上前伸手摸摸妹妹的头发,有点伤感又强打平静地说:“恭喜妹妹终于可以嫁出去了?“   “真的?哥,他真的来提亲了?这些都是他送来的?“庄晓曦高兴得手舞脚蹈。   “你知道是谁?”哥哥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妹妹不可能与禄亲王有交集呀?就算有,以妹妹的品行,她俩的年龄差距,也不可能会产生儿女情长的事情。   “他说过只要我愿意,他就行媒妁之约,八抬大轿来迎我。“庄晓曦说这话时沉静在幸福喜悦之中。   “他是谁?“庄晨曦蹙眉心忧。   “聘礼都来了,还问我是谁?爹爹要是没同意,这礼也进不来呀。哥哥什么时候也消息短路呀?”   “晓曦,你真的确信是你说的那个他送来的聘礼呢?”   “除了他,我谁也不嫁。那当然就是他呀。”   “告诉哥哥,他是谁?我现在就找他去。是沈晔吗?”   庄晓曦一个趔趄恍惚,哥哥赶紧伸手扶她。“难道不是他?哥,这些是谁送的?”   “禄亲王。他要娶你。父亲已经经同意。“   “就是那个沉迷于美色,手握大权的禄亲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   “是哥哥的错。“   “于哥哥有什么关系?“   “你得罪了紫藤乐坊的阁主,她嫉妒你,把你的相貌画了一幅丹青献给了禄亲王。然后,然后,就上门提亲。父亲答应了。”   “他老得都可以做我父亲了,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无意荣华富贵,我只愿嫁给一个爱我的普通人也可以。“   “因为他有他的目的。“   “什么目的?”   “你一个女儿家,不需要知道。“   “他既然这么狠心将我作为目的筹码,我有权力知道。”   庄晨曦认为妹妹说得没错,她有权知道真相,毕竟她也是当事人。屏退左右后,哥哥严肃又沉重地说:“你想她了要知道真相?”妹妹很肯定的点头。   “姑姑和父亲要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想让小殿下子益成为将来的天子。“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妄想?姑姑成为贵妃这么些年,在后宫行的也是皇后之权,离皇后只差一纸诏书。为什么陛下这么些年不立后,天下人都知道原因。太子凡不是庸才,他是清明的君子。天下人也都知道。“   “正因为是这样,他们才会铤而走险,冒天下之大不韪。“   “现在停手还来得及,只要没做。一切回头还来得及的。“   “来不及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知道太子凡的生母沈后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天下人都知道。“   “不,是姑姑暗中使了手段,慢性中毒而死。此毒能让人身体免疫力渐失,根本查不出也看不出是中毒而死。再加上这些年,姑姑和父亲没少为难太子凡,没少使些手段。一旦他登基为帝,这些事情迟早一天会被查出来的。杀母之仇,杀妹之仇,你说太子凡和沈晔将军会放过我们吗?从沈后逝世那天开始,我们与他们不光是政敌,而且还有血仇。这场你死我活的战斗谁也改变不了,没有回头路可走。”   “为什么会是这样?哥,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庄晓曦听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如果沈晔知道这些,他还会爱她吗?还会说要娶她吗?   “我也希望这些不是真的,可事实就是事实,你我都改变不了上辈人所做下的事情。他们欠下的血债,迟早是要血来还的。“   “这么说,我是非嫁那老头不可?“ 庄晓曦绝望伤情地看着哥哥,真希望哥哥只是恶作剧才说了这些话。可是这么血淋淋的事实又怎么会是恶作剧这么简单。哥哥用沉默回答了一切。   庄晓曦不再说什么,她知道原来自已的命运从出生那天起,就被这个争权夺利的家族安排好了。行尸真肉般踉踉跄跄的离开前厅,哥哥在后面喊她的名字全变成回音,天地旋转,亭台楼阁如海市蜃楼般在云烟处漂渺。她做了个梦,梦中她与沈晔俪影双双行走在琼花琪草的路上,执手相视,眼眸如星。他对她说:“曦儿,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语气温柔如丝,清越如泉。她深浸在梦中不愿醒来,这一梦就是两天后,她醒了。睁开眼映入眼睑的是父亲那又冷若如冰的脸,此时庄晓曦觉得这张脸不是以前的威严,而是陌生与害怕。她不愿面对,闭上眼睛想要继续她的梦境。   “父亲,妹妹现在身体这样不可以出嫁,不如缓缓等她康复些。”耳边传来哥哥哀求的声音。   “你懂什么?婆婆妈妈只会误了大事。“父亲冰冷的口气毫无商量的余地。这时庄夫人也坐在一旁泣不成声。是呀,除了落泪,在这个家,她不能做什么呢。   “再说了人家禄亲王怎么样也是王爷府,晓曦嫁过去又不是入虎穴。人家会对咱们女儿好的。“父亲的口气已经表现出他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了。   王爷府虽不是虎穴,但比虎穴更阴深危险,更可怕。比起虎穴,庄晓曦宁可去虎穴死得清白洒脱,如今的境况比死更不堪。她继续装睡闭着眼睛不愿睁开,听见父亲与母亲出去后,她才微微睁开双眼,哥哥痛惜的眼神让她无比心痛难安。她避开哥哥的眼睛,淡淡地说:“哥,我有些饿,想吃哥哥熬的米糊。以前只要我生病,哥哥都做这个我吃。今天特别的想吃。“   “嗯。哥哥现在就去做。你好好躺着。别乱动。”说完就去厨房。晓曦看着屋里没有其它人,就招手让欢欢过来,对他说:“欢欢,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摘桑叶的那府上怎么走么?你帮我送封信过去。”   “嗯,姐姐吩咐的事情,欢欢一定办到。”欢欢认真的点着小脑袋。   庄晓曦下床铺纸写信,信写好后用绢布包好拿给欢欢,并嘱咐欢欢说:“记住,一定要送给沈晔手上,请他务必赴约。不见不散。你自已路上小心。“ 欢欢认真的点头接过信好藏在贴身衣的口袋里出了门。 第14章 再见亦是故人   沈晔临风剑立,挺拔颀长的背影远远的映上庄晓曦的眼里,她想冲上去抱着他,如果可以,让时间就在今夜停止。可这些只能想想而已,事实谁也无法改变。她轻步走近,从后面伸手环抱着他,将脸紧紧的贴贴在他的后背,感受他的气息与温度一点点渗透在她脸上的皮肤里。   他转身拥他入怀,抚着他的头说:“怎么了?小丫头。欢欢送的信我收到了。 “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见你。“我在他眼里只是什小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吗?   “傻丫头,怪我近段杂事多,有太多的事情要布置与安排。过了明日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庄晓曦听见沈晔的话语泫然欲泣,他不知道她明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他不知道过了明日他俩就没有明日了。这些还是不要他说的好,说了也没用。谁能阻止侯爷嫁女王爷娶亲呢。她做好的最后的打算,把自已最珍贵的东西留给自已最爱的人,就算明天去赴死又有什么遗憾呢?一想到这,庄晓曦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也平静许多。   屋外风轻月朗,屋内烛光幽幽温馨环绕。庄晓曦看着沈晔脱掉外挂,安坐在茶案台前温杯,倒水,动作温柔流畅;冷俊雅致的外表在烛光下多了几分温暖。她知道过了今夜他俩就得各安天崖,就算以后在街上碰见也不过是路人甲了。庄晓曦强作平静,忍住心中的酸楚与不舍。世上有些事情总让人无能为力,哪怕你是富家小姐,也摆脱不了皇权威威下被权力征服的摆弄。只要你活在这个圈子,就算不参与,身为女儿身,难免会被作为筹码卷入其中,由不得自已。没有我庄晓曦,他作为将军,太子凡的娘舅,威风凛凛,傲然帅气,日后不愁贤妻儿女相伴。至于我,又能在他的生命里留下多少痕迹呢。一想到这,庄晓曦强忍泪水,故作平静骄憨冲他微笑。   “过来,来我这里。”沈晔伸手。庄晓曦呆呆地站着没回过神来。见她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沈晔起身拉着她的手轻拥在胸前。轻声说:“丫头,有心事?“   “没,没有。“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没什么。不要叫我丫头,你才大我几岁呢。“庄晓曦觉得沈晔这样叫她有点把她当妹妹了,心里不舒服。   “哦,那叫你晓儿还是夫人?我在等晓儿长大,用红色绣了紫藤花的轿子娶你进府。“沈晔看上去今天心情很轻松的样子。其实他知道庄晓曦有心事,虽然一切在他的撑控之中,但毕竟姐姐的死与她姑姑和父亲有关,现在跟她说太多会吓着她,而且沈晔也不愿庄晓曦卷进这场政治漩涡的战斗中。还是等尘埃落地,前嫌冰释后欢欢喜喜地娶她才是最好的安排。   “绣了紫藤花的轿子一定很美。“她想再美也与她无关了。只有别的姑娘才有这福气了。想到这不觉幽幽地叹了口气。   “还记得紫藤花下吗?那是我们的曾经也将是我们日后生活的日常。”能成为将来的日常吗?对于现在的庄晓曦来讲,那只是个不可企及的奢望。是呀,他俩曾在紫藤花下琴瑟合鸣过,那段美好现在想起来仿佛像隔世一样遥远了。   “嗯,我记得。会记一辈子。”   “嗯,等你厌倦的那一天就会明白一辈子有多长了。“沈晔心想来日方长,等成了我媳妇的那天,指不定哪天还要冲我发脾气呢。   “我与你,很盼望能有厌倦的那一天。好怕那会变成奢望。“   “对我没信心?“   “没,哦,不是,有。“庄晓曦叹了口气。有信心又如何,她明天就要被强行嫁人了。她不能逃走,若逃了,禄亲王有权有势,又心狠手辣。失了这么大的面子,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一家。到时哥哥和娘亲怎么办?他们会被牵连的。一想到,她不能这么自私丢下哥哥不顾。   “有信心还愁眉苦脸的?笑一个,我的晓儿笑起来最美。“   “嗯。”庄晓曦只能用简单的嘴角上扬来表示她笑了。   “来,我抚琴,晓儿舞一段。”沈晔已安坐在琴旁,双手已经摆好随时拨弄的姿态。   “嗯。”庄晓曦心里明白,能在成为别人的妻之前。为心爱的人舞上一曲,也算是圆自已的一个心愿。   曲音清缓悠扬,这琴音带着只有庄晓曦能体感到的温暖与依恋,让复杂冰凉的心愫得到一点停靠的平静。月光柔美从窗口洒进,照着庄晓曦白皙又带几分忧愁稚嫩的脸颊分外娇柔让人心生怜爱。她虽忧愁满腹,却未染世故,简单平静,一脸的自然清纯干净。沈晔望着在月光舞着的庄晓曦,一时尽走了神,琴音嘎然而止。世人说她舞美,在沈晔眼中她的真性情比舞更让人醉上几分。沈晔真情流露,更清楚自已下一步该如何安排。他决不让眼前的姑娘将来受一点伤害,那是他对她坚定的守护。   霸气与温情此时用在沈晔身上一点也不矛盾。他起身拥她入怀,两人美好的情愫像夜晚的月色一样充满一屋。纯净的美好,丝毫没有传说中的荷尔蒙的晕腥味。她头贴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胸膛的宽厚温暖与起浮的心跳。他托起她的下颚,在他稚嫩干净的唇上轻触了一下,没有过多的停留。   庄晓曦虽然不懂男女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书上有写过,但那只是一些美好的轻描淡写,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没弄明白。她伸手抱着他,仰首凝望,四目相碰,呼吸相闻,在庄晓曦此时此刻的心情看来他俩是如此近又如此远,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庄晓曦看着眼前自已深爱的人,她明白无论她嫁不嫁禄王爷,她与他今生都是无缘的,一桩血仇阻隔在他俩的中间,此夜一过,眼前的人从此便是路人。   “我的晓儿还在成长,等你长大,我要用绣了紫藤花的轿子迎娶完完整整的你,才不辜负你对我这份干净自然的情义。“沈晔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望着眼前这个心怀绝望却又不能宽慰的女孩,心中一阵钝痛袭来。   对于所有人来讲,今夜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庄晨曦想着妹妹明天开始就会走向悲惨的一生,苦恼自已作为哥哥为了妹妹的幸福他却无能为力。庄晓曦却已心如止水平静无波,她已作好了一切打算,既然今生已是活而无盼,不如为了哥哥的人生做点小小的供献,如此想想觉得自已以后的人生还有那么一点点用处。庄侯爷与庄贵妃忙着他们的千秋大业之计,而禄亲王却是这个计划之中的关键。   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为权贵而生而不择手段,比如庄侯与庄贵妃。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这权贵之争下的牺牲品而又无可耐何,比如庄晓曦。   明日又会一个怎样的天?一切还回得去吗? 第15章 出嫁那天   东方已红霞遮天,微风拂面,小鸟欢快的叽叽喳喳,在过去的日子里她曾经拥有过多少这样美好的早晨,那时无忧无虑,一切都美好。哥哥,采青还有欢欢是最好的玩伴,当然还有那个让她一想起就能让自已心情雀跃的人。如今看来,那些曾经的美好已恍若隔世。采青不语,只是默默悉心伺候着。   “采青,你说人死后会有灵魂吗?”采青被庄晓曦这样的一句话着实的吓了一跳。   “小姐正青春好年华,问这么沉重的问题,采青不懂。”   “只是随口问问。”   “今日是小姐大喜之日,小姐要高高兴兴才好。“   “采青,让你陪我一起过去你可愿意?“   “小姐说的什么话,跟小姐在一起去哪里采青都乐意。听说禄王爷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他有权有势,小姐如果嫁过去,侯爷脸上也有光呀。“   “相不到你也这样想。“庄晓曦听到采青这样说有些失落。”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带着欢欢跟着哥哥一起。他一直挺喜欢你的。“   “不在了?小姐要去哪里?如果说生死,采青跟小姐一般年纪,当然会一起老去,一起去那边的。“   “傻子,比我还傻。你难道跟着我一生不嫁?等你心里有了人,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办好。“   “小姐今日怎么了?是采青不够好吗?要赶采青去嫁人?采青心里没有其它人,除了小姐与大公子,还能有谁呢?采青要永远陪着小姐。“采青此时想到自已没有亲人的身世,心中难免凄冷起来。   “采青很好。“庄晓曦抹抹眼角的泪望着天空飞过的小鸟,羡慕它们成双成对,前呼后应,自由快乐。这世上哪有永远,永远又有多远呢?是一辈子还是已经截止在昨天?   “晓曦,还不装扮起来。花轿已到府前了,听,外面多热闹。“娘亲忍着眼泪强颜欢笑,拿着一把梳子替闺女梳发髻。   “娘,哥哥怎么没来?”   “谁知道他到哪浪去了,一宿未归,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哦。“ 庄晓曦心里明白,他认为哥哥不愿面对自已,才有意避开的。   “娘知道你心里苦。我看那禄亲王也不是什么坏人。他那么喜欢你,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听说他有很多女人。这对我不公平。“   “要说公平,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你在这儿失意,也许在那儿就得意。得失有时只在一件事情的正反两面。娘有你和晨儿已经心满意足。你们兄妹俩就是我这辈子的念想。只要你俩好好的,我也别无它求。所以,晓儿,你一定要答应娘亲要好好的。知道吗?“说完母亲两行热泪已流过脸颊滴在庄晓曦的衣服上。   庄晓曦使劲地点头,表示她会好好的。然后娇憨地趴在母亲的怀里,将所有的不舍与委屈化作天边的云彩,让它随风去吧。   要说这禄亲王娶亲也是太大爷风范,只安排了花轿、乐队、随行人员,自已连个面也没露。老牛吃嫩草还吃得这么高高在上,真是委屈了人家庄晓曦。迎亲阵容很盛大奢华,但在庄晓曦眼里看来这些不过是个形式,禄亲王来与不来,排场大与排场小都改变不了事情原本的性质。看来很喜庆的场面,让路人们羡慕皇家贵族们高贵奢侈的物质生活。这些用物质来装点的表象、虚幻引来一些不知情的旁观者们发出高不可攀的惊叹罢了。幸与不幸只有自已心里最明白。   喜帕遮在庄晓曦的头顶上,隔去外面的繁华与热闹声,一切与她无关。她迷迷糊糊地跟着妈子做完了相关的礼节,然后被送到四周寂静的房间,因为太静,与刚才的喧闹比起来,现在的静谧反倒显得不真实起来。她掀开头上的喜帕偷偷地向屋内的四周扫视,红烛散发的火光刺痛了她的心,一股寒流从脚底往上蔓延,直到手脚冰凉,心被冻结。她哆嗦的一个冷惊,赶紧放上喜帕盖着自已的脸,以为只要不看见,就可以不用面对。   不知过了多少门咯吱一声轻响被人打开,外面的新鲜空气从开着的门里注入屋内,有人轻步向她走来。她双手紧握在一起,因为自已抓得太紧,手指皮肤都已泛出白色与青筋。害怕的情绪让她瑟瑟发抖。   一只大手伸过来轻放在她的手上,她微颤了一下。这只手给她的感觉是暖的,是熟悉的温度,她跳到心口的心稍稍静下来。   “别怕,晓曦。是哥哥。”   庄晓曦一手拉掉头上的喜帕,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哇哇大哭。   “哥,我好怕。”   “有哥哥在,不怕。”   “我该怎么办?”   “今日一切都该有个了解了。”庄晨曦握着妹妹的手突然一紧,幽幽地叹了口气。“了却一个结,却又来另一个结。该如何是好。”   “哥,你在说什么?”   “今日的娶亲,为何从到现在禄亲王都没有露面?你知道原因吗?”   “他女人多,结婚次数也多,没有新鲜感了呗。”   “你只说对一半。爹爹,姑姑还有禄亲王今天有比成亲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庄晓曦不明白哥哥说的是什么,睁着刚哭过的汪汪大眼望着哥哥,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今天要立子益殿下为王。先王崩世已有多日,姑姑她,不,庄贵妃她在后宫一手遮天,封锁消息。他们要借着今日大婚的日子,让全朝文武百官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两件事一起办了。“   “哥,我虽然不懂宫里的规矩,历朝历代都是要等先王入土为安后,储君才登基的。再说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凡才是储君。“   “只要有禄亲王在,还有庄贵妃手上有皇上的亲笔遗昭,只恐那些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的居多。再说这天下谁坐还不都是他家的儿子坐,就算有一些纯良之臣,在孰轻孰重权衡下只会选择保持沉默。“   “太子凡和沈将军会就此罢休吗?“庄晓曦幽幽地说。   “是,他们不会罢休。现在宫内一片战乱。沈晔这些年没少用功夫,原来宫内宫外他都做了十足的准备。这一战,无论哪一方赢,都注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争斗。“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谁得了天下,都不防碍哥哥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走!“庄晨曦拉着妹妹的手就往屋外走。刚走出门口,采青迎面正撞在他身上。来不及说抱歉,也来不及顾及主仆礼数。采青慌慌张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公子。不好了。“   “别急,慢慢说。“庄晨曦扶稳采青。   “老爷、娘娘还有姑爷全被太子围起来了。老爷与姑爷拼死不降,现在正在血战。”   “我呸,谁是姑爷呀。不要叫那色老鬼姑爷。折煞我妹妹。“   “哥哥,别管这些虚的东西,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爹爹这么做,迟早会把自已会有这么一天的。“   “哥,你不要数落爹爹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们进宫,看看情况现在怎么样?做逃兵不是男子汉。“庄晨曦与沈晔是朋友,他了解沈晔与太子凡的为人,两人都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就算他父亲与姑姑这次输了,也一定不会下毒手赶尽杀决,但是杀母之仇能不报吗?庄晨曦想到这心里打了个寒颤。多想无义,做过的事该还的还是要还的,逃避不是好选择。   庄晨曦他们几个一路跑到大殿,因为情形有些混乱,殿门的士卫都被调换,看他们穿着济楚富贵,一看就是皇亲贵胄;在未分清敌我之前,那些士卫也不敢妄犯。他们很顺利地到了朝殿,站在丹墀之上,听见殿内刀剑碰撞发出的博斗声很激烈,不像是士兵门的混战,听声响更像是高手在对决。庄晓曦冲在最前面,拾级而上,凤冠霞帔缨络叮当,散落的长发随意的飘在肩后,此时的她美得如狂风中的紫藤花,柔弱却不失韧性。   刚到大殿门外,紫芳拦在庄晓曦的面前。紫芳盛气凌人的拿剑指着庄晓曦的脸说:“你没有机会了,本来让你嫁给禄亲王还能富贵一生。如今的形式看来,你就是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残花败柳罢了。你们两家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仇恨。庄侯败了,禄亲王也败了。你也不是什么侯爷的千金,更不是什么王爷的妃子。你什么也不是。这么多的不堪加在一起,你认为沈将军她会要你吗?我与沈晔认识多年,你与他认识才一年而已。他对我关爱有加。我与他之间,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你庄晓曦什么事了。“说完紫芳冰冷地轻笑一声,放下剑转过身背对着庄晓曦说:“进去吧。去看看你惨败的战场吧!“ 第16章 阴谋败露   “束手就擒吧,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沈晔手执长剑指向庄钰。庄贵妃与子益殿下已被人控制住站在一旁。至于禄亲王被五花八绑的扔在了一旁,看样子他负了伤,应该无碍性命,因为他还有一股蛮力在拼命挣扎,几个士卫都按他不住。   “束手就擒的应该是你,你作为大将军敢抗旨。贵妃手上可是有皇上的亲笔遗昭。“庄钰还振振有词,毫不示败。   “是不是亲笔遗昭你心知肚明,我不说破对你有益无害。”伪造圣旨那可是死罪,对于已经动武篡位的他们来讲多加一条罪也无所谓。庄钰并不领这个情。恕目相向地说:“沈晔将军与江湖邪派勾结,今日就算你让太子凡得了天下,只怕天下人也不会信服。“   “要说江湖邪派,我的紫藤阁跟侯爷的西域魔血比,有点高不可攀的感觉。侯爷真是对我的紫藤乐坊阁太抬举了。“沈晔的紫藤坊也是一个聚集江湖高手的聚所,但他组建的是一个除强惩恶的江湖上的英雄盟,盟里都是些心地刚直的正派江湖人。与其说是个帮派,不如说是天下英雄的相识盟。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一起结盟求生,同时行天下正道,个个都是好身手;禄亲王虽将多兵众又有何用,鸷鸟累百,不如一鹗。沈晔的队伍里,个个都是江湖高手;这次多亏了盟里的弟兄们的出手相救,没伤一兵一卒就将忤逆的主谋者制住。   “我还没有倒下,还很难说谁败谁胜。“庄钰不愿弃械就擒。拿着剑要与沈晔决一死战。沈晔示意其它人不要动手,他要一对一地制服住庄钰,让他输得心服口服。高手对决,剑快形快,你一招我一势的你来我往,越斗越酣。沈晔腾飞踏柱跃身指剑使出全力刺向庄钰,庄钰挥剑接招。沈晔这使出全力的一剑冲出去就无力收回,不偏不移地刺在庄晓曦的胸口,一时血流不止,沈晔弃剑趔趄向前双手抱着即将倒地的庄晓曦,庄钰嗔目失智的呆瞪着自已的女儿,将士们见机上前制服住庄钰。   因为庄晓曦穿的是红色的嫁衣,看不出到底流了多少血。只有沈晔知道,他的一双手已满是粘稠。他抱着她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滴在她的衣服上。她微弱的气息,断断续续地说:“求你放过我的爹爹和哥哥们,不要杀他们。我知道爹爹和姑姑欠你们一条命,用我的这条命还你好不好?我也知道我的命卑微抵不了沈皇后尊贵之躯。你和太子殿下为人宽厚,不知是否愿意接受这不平等的交换?“   “谁告诉你这些?”沈晔泣不成声:“我没想让你卷进这场斗争里来。让你永远做个纯真简单的女孩。让你的世界只有相亲相爱,没有尔虞我诈。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如今看来我做不了你的女孩。这样也好,你还有她(这里的她指的是紫芳,她误解了沈晔也喜欢紫芳)。“庄晓曦已经开始神情弥留。   “不要走,留下来。答应我,留下来!我需要你,没有你这漫漫人生长路我一人走得好孤单。如果没有你,我的世界里将会没有季节更迭。“沈晔紧拥着庄晓曦的身体。   “好想好想今日嫁的人是你。这一身嫁衣是为你而穿那该有多好。看着你穿着红色的喜服,领着绣了紫藤花的花轿来迎我一定很美很美。“一行泪水顺着脸颊流向耳旁。   “留下来,明日我就领着绣了紫藤花的轿子娶你,不,就现在,现在就娶你。不要嫌弃我没有备聘礼。日后我会全补上。好吗?留下来,不要走。“沈晔强打着微笑,用手轻拂着庄晓曦的脸庞。自从认定了庄晓曦,沈晔没想过要复仇。只要庄钰不造反,太子凡顺利登基为王,其它的那些阴暗的东西就让他永远埋藏。后来事情有变,庄钰居然到了穷兵黩武的地步,为了权势将自已唯一的女儿庄晓曦许给了大她几十岁的禄亲王。当时沈晔的部署就是只要庄钰逼宫,他尽量做到不伤一兵一卒将此事平息。削权留位也可让他庄钰有个善终。至于杀姐之仇,尔虞我诈的那些阴毒手段过去了就让她过去,冤冤相报何时是个尽头。他不想以暴制暴。太平详和才是他沈晔想要的世间。他以为这一切都在自已的掌控之中,等一切平息,他可以在没有任何阻障的条件下迎娶庄晓曦,那时就有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但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他要永远的失去庄晓曦,其它的都在他的部署范围内。为什么事情最后是这样,他心痛不能自已,从记事到现在从未流过泪的他,如今抱着虚弱的庄晓曦,已是泪如泉涌。真是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只怕我没有那样的福气。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觉得很满足。“说完她强忍着疼痛,虚弱地望着蹲在身旁紧握着自已手的哥哥,还有站在一旁的欢欢和采青,他们眼里擒着泪,谁也没敢哭出声。   “哥,我以前不乖,捣蛋还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我以后会乖乖的,再也不惹事了。能为哥哥最后再做一件事情晓曦觉得很开心,很圆满。”(说明一下:庄晓曦不了解沈晔真实的内心,她以为只要偿还了沈皇后的命案,沈晔就会放过她的家人。)   “哥哥从未觉得你是个麻烦。只要有你在怎样都好。不要丢下我们。乖!就像以前一样听哥哥的话好不好?哥哥请求你留下来。你可以做到的是不是?太医就快来了。你坚持一会就会好起来。”庄晨曦用手拭去妹妹眼角的泪水。庄晓曦的气息开始微弱,意识模糊,感觉自已进入了一个深邃的空间。沈晔,哥哥,采青还有欢欢们的呼喊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远到听不见也看不见。 第17章 回归本位   岸涯打开冰室的门见庄晓曦还未醒来,便俯身过去给他输入了些真气。她被那只兽伤得太重,还未醒来。虽未醒,但气色开始好转,面上开始有了血气,应该不出三五日便可出关。   要知道仙界一日地上一年。庄晓曦五日后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溜到凡间去找沈晔。五年的时间,故景依旧,只是物是人非。她与采青一起走过的那条街,仿佛采青叽叽喳喳地说话声还在耳旁,只是斯人不在。庙门外那棵她当年爬过的树已是枝繁叶茂,站在树下还能看见自已当年爬树的身影,转身沈晔站在身边微笑;再飞过城墙,庄府还在,只是已易主,琼花树下与哥哥斗嘴打闹,两人的笑声还在空气中萦绕。曾经认为再平常不过的日常生活,如今再回首已是变得弥足珍贵。哥哥,采青还有欢欢他们现在过得好吗?太子凡与沈晔有放过他们吗?如果我现在已以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沈晔面前,他还会记得我吗?他会接受我吗?还是他已经与紫芳永结同心了?一堆的未知与疑虑,她开始有点害怕去找沈晔了,她怕哥哥他们已经被沈晔处置不在人世,她怕沈晔早已忘了她。五年的时间可以冲淡伤感,可以冷却往事。   虽然心忐忑踟蹰纠结,可是还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沈晔的将军府。练兵场上沈晔挺拔的背影站在高台上,她一眼认出,感觉自已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惊恐万分。可是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她回到了冰库。她见到紫芳一身夫人装扮,后面跟着两个俾女,端庄优雅地走到沈晔的旁边,他俩在说些什么,她听不清,紫芳很自然熟练地拿着绢帕在沈晔额上擦拭,然后矮身施礼后离开。看来他俩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她突然觉得自已现在站在那里像个笑话,就算她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眼前的自已就是当年的庄晓曦,他会信吗?就算信了又当如何?很显然她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肉体凡胎的庄晓曦,而他也不是当年的沈晔。既然两人都回不去了,又何必再执着于过往种种。   她想返回百花城,忘记这些前尘往事。可转念一想,哥哥他们还在世上吗?如果在,现在过得好不好?身在何处?她决定打听一下哥哥他们的下落。她按落云头降到沈晔府门前,踟蹰间,她上前去敲门。门卫士兵问她找谁,她想了想说:“我是沈将军的一位故人,今经过此处特来拜访。请小哥代我通报一声。”侍卫让她稍等就小跑步入府通报去了,不一会见刚才进去的小侍卫出来身边还多了公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林俊。当然她认识他,可他却不认识她。她随他入府,穿过一个小花园就是练兵场,一路两人都没主动说话,这时简婉湾主动说话:“这位公子一表人才,仪容不俗,一定是府上的公子吧?”婉湾知道他的身份故意装作不知,她想林俊一定知道自已哥哥的消息,只要他对自已没有警戒的心,可以慢慢问出来。   “这位姑娘见笑了,我是沈将军的副将。沈将这待我如兄弟。”   “沈将军是大王的舅父,多年不见,将军如今应该是朝中要臣了。“   “看来姑娘是外地来都城的,我家将军只愿做个将军,他无意爵位与富贵。“   “将军与紫芳夫人这些人恩爱有加,相敬有礼,听一些朋友经常夸赞羡慕呢。“婉湾真想抽自已一嘴瓜子,不是要打听哥哥的消息吗?干嘛管人家什么夫妻恩爱的破事?   林俊看了一眼婉湾轻声哼了一声没有接她的话。说话的一会儿工夫,他俩已经进了书房,沈晔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   “将军,那位姑娘已经到了。”林俊说完转身离去。书房内只剩下她与沈晔,沈晔转过身来神情淡淡地看向她说:“姑娘说是我的一位故人,可在下实在想不起我们在哪见过。”声音是透着陌生与疏远。   “将军位高权重,像我这样的无名小辈,有过一面之缘,将军不记得很正常。只是小女子仰慕将军才华,深记在心。“   “我沈某何德何能让姑娘如此挂怀。在下深表歉意。“婉湾听着沈晔对自已如此疏离客套,想着他当年抱着她爬山看日出的场景,那时他们是多么的亲近。此时两滴泪水不在控制范围内顺着脸膀流下来。看着流泪的简婉湾,沈晔搞不清楚自已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他见不得姑娘哭,赶紧说:”姑娘如此是何意?不知在下何处冒犯了姑娘?“   简婉湾一时心慌心乱,忙起身说:“打挠了,告辞。“刚走出门她后悔了,不是要打听一下哥哥的消息吗?怎么没问就要逃跑了呢?可是现在再折回去其不是太不靠谱了,犹豫不决时身后传来沈晔的声音:”我沈府院落多,姑娘自已出去会迷离路,我送你出去。“一句我送你出去,又将简婉湾带到了当年偷采桑叶的往事中。   沈晔走在前面,她跟在他后面。一时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跟他在一起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功夫就到门口。沈晔说:“到了,姑娘请便。”说完沈晔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也许是这一声等一下太大声,还是这一声等一下听起来太过熟悉,让沈晔微振了一下。   “姑娘还有什么事?”沈晔耐心地问她。   “没,没有了。”简婉湾微低下头。沈晔看着眼前的姑娘恍惚了一下。仿佛被这种熟悉的感觉带到了从前。理智告诉他,晓曦已不在了,眼前的姑娘不是晓曦,也不会是晓曦。“姑娘若没其它事,大下军中还有要事处理,先行告辞了。”说完快步离去。简婉湾还没来得及调整心绪,他已消失在视野里。   此时的心情失落有之,伤感有之。她颓然怏怏不乐地走在街上,走进一家小酒楼选了个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几个小菜,要一壶小酒。一个人闷闷地吃着。这时进来一位姑娘直入掌柜柜台说:“跟上次一样,喏,银子在这。吩咐厨子快点,我家夫人在家等着呢。”   “知道,知道,这就吩咐下去。”掌据唯唯诺诺客气地应着,接着说:“你家夫人真贤德,天天这么送饭食到练兵场给你家将军。”   “是,我家将军军务繁忙。”这位姑娘说完后微微抿了一下嘴,像是还未说完,提醒自已马上打住。看得不出不一个刁钻爱多舌的人。   几样小菜很快备好,那姑娘提着菜出了门。她前脚出门,后脚店里就炸开锅了。茶余饭后的嚼舌头开始沸腾,连空气都热闹起来。有人说:“听说沈将军的夫人也武功了得。是沈将军的贤内助。”又有人说:“这位沈夫人不仅人长得美,还能歌善舞。沈将军真是有福气。”   隔壁桌因为距离近说的话听得更清楚。穿灰色上衣的男子说:“你有所不知,在这位沈夫人之前,沈将军爱慕的是当年庄钰的千金,只是后来庄钰败了,唉,那位姑娘听说也香消玉损了。“另一位男子赶紧接着说:”是呀,我也听说了。听说庄钰的千金也是万一挑一的美人。“   “后来庄钰怎样了?”   “听说当年还是太子的大王削了他的侯爷之位,但没有定他的罪,贬为庶民。之后说是一病不起就死了。“   “想想那干的那些事,大王当年能这么对他已经够仁厚宽容。我们的大王是位明君。“   “听说是看在沈将军的面子上才放过庄钰一家老小。沈将军算是对那位庄小姐也是情深义重。”   “什么情深义重,那位庄小姐当年是死在他的剑下,死前求他放过他的家人,他良心有愧吧?”   “不管怎样,他还是做到了。”   “不过,他很快就取了紫藤阁的紫芳姑娘。男人变心也挺快的。”说完两人碰杯喝酒,不再继续聊下去。   简婉湾见他俩不再继续往下说,她决定主动过去搭话。她想打听一下哥哥他们的下落。她拿着一壶酒到隔壁坐说:“请两位公子喝的。” 那两位男子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示意她也坐下。   婉湾问:“你们说的那位庄钰是否还有一个儿子叫庄晨曦?”   “是的,都城的人都知道。那位庄公子现在住在城北,生活很是穷困潦倒。“   “城北?城北具体什么地方?“   “好像是在一个牧马场旁的一个破旧的小屋里吧,已经很久没有听说他的消息了。“   婉湾已经知道哥哥的住处,一刻也不想再多呆,起身告辞直奔城北的牧马场找她前世的哥哥。牧马场在城北靠山后面一个很偏的地方,那里除了官府的养马场建在那里,没有其它住户。两间茅草屋建在湖水畔,屋顶炊烟袅袅。婉湾想哥哥一定是在做午饭,来得真是时候,可以跟哥哥一起用午膳。刚才的失落与消沉一扫尔空,她快步朝茅草屋走去,篱笆门大开没有上锁,主屋大门紧闭。她走上前轻敲大门,来开门的是一位英俊的少年,此少年是欢欢,虽然五年未见,婉湾一眼能认出他。可欢欢不认识眼前的姑娘。很礼貌地问:“请问这位姐姐要找谁?”   “我找庄公子。”婉湾探头往屋里看。以为可以看到哥哥。   欢欢怔了一下说:“我家公子半年前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出门远行了?”   “不,他病逝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人。“   婉湾呆愣在那里,顿时感觉五雷轰顶,震得她头麻身颤。她来晚了,如果她早些来,哥哥也不会抑郁而早折。   少年瘦弱纤细,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她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说:“欢欢,是我,我是晓曦姐姐。“   欢欢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这长像完全不一样的姐姐是庄晓曦,而且当年他亲眼看见庄晓曦下葬,他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位姐姐会跟晓曦姐姐有什么关连。他惊惶地后退了一步。   “别怕,我不是鬼魂,我是百花城城主的女儿简婉湾,只是当年欠庄侯挡一箭的救命之恩才下凡来做了他的女儿。“欢欢不相信鬼神之说,他还是不相信。简婉湾把当年怎么收他做弟弟,以及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讲了一遍,欢欢才勉强相信一点点。   采青在一次黑夜进城给庄晨曦抓药的路上受到野兽的攻击,他们找到她时只剩下衣物的碎片和一些残骨。简婉湾摘了些野花,带上鲜果去给哥哥上了坟,算是与哥哥道别。她以后不会再来了,凡世没有她再留恋的人与物,带着欢欢回了百花城。因为百花城中少有男子,唯一的男子哥哥简辰住在茺地。婉湾将欢欢托付给他照顾,她自已长年住在百花城,偶尔也去茺地找哥哥欢欢喝茶聊天。只是她再也不提起在凡间那短短十几年的事情,欢欢知道姐姐伤心所以也不敢提起。 第18章 最初的生活   百花飞雪,四季如仲春。没有炎热与寒冷,阳光和煦,微风轻爽;城中花香常驻。女君提倡简朴生活,不许奢华。因此百花城中除了待卫与一些打理日常事物的婢女之外,没有其它多余的随从。婉湾就这样没年没月的过着自已简单快活的生活,享受长辈的疼爱,品赏眼前的美好,原来将不堪回首的往事遗忘掉是对自已最大的宽容,也是对别人最好的放过。婉湾从小喜欢做姐姐婉姝的小跟班,现在长大成年了,还是习惯屁颠颠的跟着姐姐玩。两姐妹带上美食美酒,在城后的温泉浴沐,享受无忧无虑的简单时光。婉湾赖在泉水里不上岸,泉水温暖让她全身酥软犯懒,她喜欢这样慵懒无忧的感觉,放松全身,什么也不想,心里是空的,唯有眼前的美景与清新的空气。很快她打起盹来,姐姐没有叫醒她,独自收拾好回城去了,因为她今天还约了一个好姐妹紫樱一起制香。这个紫樱是谁呢?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她是鬼族落苍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还是乐玄的姐姐。乐玄是落苍的同胞妹妹。乐玄与婉湾比较惺惺相惜,她俩经常一起舞刀弄剑,下河玩水;性情很是投缘。鬼族的神山府邸与百花城想邻,四个小姑娘经常走动来往,静与静吸,动与动合,人与人的缘份就是这么挈阔。   睡得香甜深酣,忘了今朝是何夕的婉湾,一睁眼不见了姐姐。美酒美食全不见了。她赶紧麻溜溜地爬起水池,发现自已的外衣不见了。谁这么恶作剧拿走了她的外衣,虽百花城中无男子,可穿着这一身湿漉漉的内裙跑回去,姑姑岸涯一定会责罚。焦急万分,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她想肯定是姐姐回来给她送衣服了,心中暖暖窃喜,还是姐姐最好。可走来的却是一位男子,而且还是个陌生的面孔,虽长相挺拔俊朗,但还是让婉湾大吃一惊。毕竟她现在算是衣冠不整的状态。她缩回水池里,壮胆厉声道:“你是谁,敢擅闯百花城。“   那男子驻足站在池边的岸上俯视水里的简婉湾,冷傲不以为然地回答:“不是闯,是请。百花城女君请我来的。“   “我母亲请你?那你为何不走正殿?鬼鬼崇崇地跑到城后来做什么?“   此男子听她这么讲,再猜猜她的年纪与长相,心想这位小姑娘一定是二公主简婉湾。   “小丫头,一个人跑出来玩水有经过大人的同意么?“此男子摆出一副兄长的口吻。   “谁说是我一个人跑出来的,我跟我姐姐一起来的,只是我姐姐有急事先走了。“简婉湾自已觉得这样的说法不够有说服力,故意装得很大人的样子说:”大胆,不许叫我小丫头,我叫简婉湾。“   此男子看着眼前这个这外强中干,又懵懂可爱的小姑娘,平静无波的眼上露出微笑不语。   “你叫什么?”简婉湾缩在水里,抬头问他。   “轩辕子龙。”   “你是蓬莱仙山的?”   “正是。”   “听说蓬莱仙山位于海上,海上景色优美,仙气萦绕,常有彩虹相伴。是吗?“   “没错。“   “嘻嘻,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随时欢迎。你很快就有机会了。”   “哦?你怎么知道?”   “下月初,蓬莱宴请各界仙友,到时欢迎你同来。“   “真的?太好了,我也可以去?“   “当然。小丫头别想着去我蓬莱玩的事情情,天色不早,还是早早回城才安全。“   简婉湾刚才与子龙的谈话才投入,边说边玩水,在水里游来游去,完全忘了要上岸找衣服这件事情。听子龙这么讲,她慌了神。怯怯地说:“我的外衣刚刚是挂在那里。”说时还用手指向旁边的一棵樱花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姐姐不见了,外衣也跟着不见了。”说完微微低下头看向水里,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战战兢兢地等着大人的责罚。这时一件淡蓝色的棉绸衣服递在她跟前,她顺着衣服往上看,看到他有力的手指头,再看到他宽厚的胸膛,最后看到他俊美威冷的脸,心脏像漏跳了一下。   “穿我的。”声音不高不低,十分平静。温暖像此时自已正泡着的泉水。   “哦。”她微低着头,有点小颤巍巍地接过衣服。他转身背对着她,她从水里站起来走上岸,衣服太大件,找不到袖子在哪,磨磨蹭蹭好一会也没穿好。他安静地等待,没有转身没有说话,只是剑立着。   “我,我穿好了。谢谢子龙哥哥的衣服。“她怯萌萌地说。为了表示对她的感谢,她叫了她哥哥。子龙听她叫自已哥哥,心里顿生疼爱。因为他没有兄弟姐妹,有一个这样的妹妹来疼爱,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他转过身改变一向骄傲冰冷的状态,微微笑,虽然笑得有些疆,但还是让人感觉温暖。   “你叫我哥哥?”   “嗯,我有两个哥哥,一个不在了,一个住在茺地。”她说的两个哥哥,当然有一个是指庄晨曦。那个曾经疼爱自已的好哥哥如今是永远的不在了。想到这,她心顿生凄婉与怀念。   子龙想没有听说百花城女君有两个儿子,只听说有两个女儿。算了,别人的家事不便多问。   “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城。”   “我认识路,我自已可以回城。不劳烦你。”   “我顺路。”   简婉湾也不在多争辩什么,就顺从地跟在子龙身后,这画面,这空气的氛围好熟悉。子龙只觉得眼前这小姑娘有着自已熟悉的气场。就连那一个低头的浅笑都让他有着隔世的恍惚。   “丫头,这些年你一直呆在百花城吗?”子龙试探性地问她。简婉湾心想,如果我告诉她我去了凡间十几年,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出来?姑姑特别交待在凡间的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因为当时没有按正常的程序去凡间投胎,只是现存的续了另一个小姑娘的命,这是违反了生死轮回的规律。她想了想说:“没有,我从未出过百花城。我在家中排行最小,母亲与姑姑看得很严。从不让我踏出百花城半步。“   “你姑姑就是白花城主司岸涯?”   “嗯,是的。”   得到这个信息,子龙心里难免失望。简单地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两人沉闷不语,不知不觉中已回城中。子龙送回婉湾,自已返程回蓬莱。两人就此别过。   百花城内除了漫天飞舞的花瓣,没有其它活动的物体,很安静。静得可以听见花瓣落低的声音。她回屋换了一身衣服,按一日的时程算是很晚了,这时候大家都已经歇息。刚刚在温泉里睡过,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反正外面还很亮堂,不如自已出去消化一下这一天的能量。她沿着开满樱花的伴山幽径一直往前走,途中路过一条小河,河水的尽头是一块千年不停息的水濂瀑布,白色的水从看到不顶的云端夹着烟雾一直泻下来,流进深潭,再从深潭溢出形成一条河流,这条河环绕百花城滋养着城中的子民与百花树木。姑姑曾带她来过这里,那时姑姑望着深不见底的潭水好一会,像是要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也许这潭水中藏着一个什么古老的故事吧,这个故事一定与姑姑有关。不然她怎么会面对这口深潭时表情如此庄重。姑姑不常来,她只带简婉湾来过一次,如其说这里藏着姑姑的什么秘密,不如说它更像是百花城里的禁地。婉湾不明白这里到底藏着什么,亦或寄寓着什么,她不去多想。继续沿着河水的另一条支流的方向往前走,这条路她以前从未走过,越往深处走,花草树木越茂盛浓密,而且这里生长的不是百花城中的樱花与桃花,而是紫藤花,颜色如彩虹一样多变。花团紧簇,香气萦绕,静无一物。如此幽静深沉,让简婉湾不寒而栗。因为过于安静,就连微风轻拂枝条都能让她毛骨悚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婉湾这回真的是怕了。她说不清楚自已怕的是什么?是空气是弥漫的杀气还是这里幽沉的景物?她让自已镇定下来,心想:“我怕什么呀,这里是百花城的地界,母亲与姑姑守护这里几千年,从来都是太平盛景。”这样想一想,她心里平静了许多。   “唉… …”一阵幽叹像是从地缝里飘出来。简婉湾听到人的声音,她更不怕了,有些小兴奋地喊着:“你是谁?”她没有得到回应。是我听错了?是风刮过的声音?管她呢,摘些紫藤花回去放在瓶子里养着,不一样颜色的花姐姐看到一定很喜欢。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姑姑严厉地声音从身后传来。婉湾先是小吓了一跳,识出是姑姑,她微笑着转身跑到姑姑身边说:“姑姑,原来我们百花城还有这么个好地方。你怎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这里不适合你来。阴气太重。“姑姑脸上的严肃还未退去。她从未见过姑姑对她这么严肃过,她有点不知所措。   “你看这里的紫藤花开得多好。像彩虹一样颜色多变。哪有阴气太重。“   “姑姑的话你敢不听了?“岸涯急言声厉。   “不敢。“婉湾马上低头温顺地站在姑姑身旁。   “丢掉。“   简婉湾乖乖地哦了一声,然后依依不舍地将刚刚摘下的紫藤花丢在地上,跟着姑姑身后往回走。姑姑一路无话,表情凝重,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从今往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那里,也不允许你再去那里。听到没有?否则女君怪罪下来,连我也救不了你。“婉湾听见姑姑如此慎重的交待她,虽然她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但她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除了乖乖地点头,她也不敢再继续说什么了。姑姑示意她回房间休息,她突然想到一什要紧的事情,乖萌地抓着姑姑的衣袖说:“姑姑,蓬莱的轩辕子龙是不是今天来百花城了?”   “嗯,是的。怎么啦?“   “蓬莱是不是要宴请我们?“   “嗯。”岸涯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缓过来,仍然一脸的呆板。婉湾望着姑姑的脸笑咪咪地,小心翼翼地问:“姑姑可以带我去吗?听说蓬莱位于海上,景色与我们的百花城完全不一样。我想看看。”   “以后有你天天看的。”   “真的,姑姑愿意带我同去?“   “我不仅要带你同去,还让你长期住在那里?“   “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把我嫁到那里去么?”婉湾一脸紧张。   “呵呵,你才多大呀就想嫁人了?”岸涯脸上又恢复往日的平和温度。   “哦,不是把我嫁过去就好。我不要嫁人,我要永远陪着姑姑。姑姑不也是一辈子没嫁吗?我要像姑姑一样。嫁人太麻烦。“婉湾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是让我嫁给蓬莱的谁谁,那我为什么要长期住在那里?老话不是说客不能久留,留久招人嫌吗?虽然蓬莱的景色好、空气好,就算是什么都好,那也是人家的,我再喜欢也不能赖着不走吧。你说是不是,姑姑。”   “谁让你赖着那里不走了?我带你去是拜师学艺,也算是交换收徒,让两家的武学文学得到发扬与流传。你天天这么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将来怎么接替你母亲的位子?”   “不是还有哥哥和姐姐吗?几时轮到我来撑大位。我不要接母亲的位子。”   “傻孩子,姑姑这些人没嫁,都是为了你。所有的努力都是希望你有一日能接下这百花城的君主大位。你不能让姑姑失望。懂吗?“   “哦。姑姑为什么选中的人是我?那我拜谁为师呀?轩辕子龙?我看他长得眉清目秀花拳绣腿的,说不定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不可以貌取人。子龙贤侄风流倜傥,英俊爽阔,也是有学识的人才。他将来也是要接替他父亲的衣钵。你未来的师傅是他的父亲轩辕父,子龙自然成了你唯一的帅兄。轩辕父当年以一己之力平定鬼族之乱。武功技艺盖世。为人虚怀若谷、光明坦荡。你若能拜他为师,那是你的造化。不是姑姑选中,而是本来就是应该是你。“   “姑姑为婉湾选的师父肯定没错。听姑姑的。那他凶不凶呀?如果太凶了,我不要拜他为师。那谁会交换来我们百花城做姑姑的徒弟呢?“   “严师出高徒,这道理你不懂?我倒希望他对你严格点。太和蔼可亲的容易让你钻空子偷懒。子龙的妹妹轩辕画。“   “哦。原来是他妹妹。我还以为是轩辕子龙呢。那我师父到底是凶,还是不凶呀?“   “我没做过他的徒弟,哪知道他对徒弟严不严格呀?哪个师傅不疼爱勤奋上进的弟子。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努力,他一定会像姑姑一样疼爱你的。轩辕子龙所学应该不在我之下。自然是她的妹妹作为交换对象。你呀,好好学,不要丢了我的脸,知道吗?“   “哦… …“这一声哦拖得老长,她开始犯困,打着哈欠跟姑姑说:“姑姑,我困了,我先去睡了。”   “去吧,话题转移在快。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睡去吧。”岸涯摇摇头,没在继续说什么。   简婉湾深一步浅一步的回房,倒床就睡。他这种什么事情转身就忘的性子真是让人抓狂。 第19章 三兄妹的日常   岁月在百花城的长年飘花的美妙空间中一点点流逝,当年的小屁孩已长成俊朗的翩翩少年。欢欢来百花城找简婉湾,因为哥哥简辰最近研究了一种味道奇特的果茶,很是有成就感,想请妹妹去狐单茺地一起品尝。简辰觉得三兄弟妹中,他与小妹最能达到共好与观点一致。至于二妹,太小姐性情,对事情的态度过于挑剔刻薄了些,避免扫兴,折中考虑还是选择只请小妹不打挠二妹吧。   欢欢望见婉湾向她走来,老远就兴致高涨地向她招手喊:“姐姐,姐姐。”活泼阳光的样子,就连身边的飞花都变得神彩奕奕。人的气场就是这么有感染力,你充满阳光时,身边的事物都带着光环;你阴郁沉闷时,身边的事物也跟失去光泽。所以我们要做个阳光向上的良人儿。   欢欢边喊边小跑步,跑到姐姐跟前一把牵着姐姐地手说:“姐姐,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欢欢也一样,都变成俊俏的少年郎。姐姐都快认不出了。”   “呵呵呵。。。 。。。”除了傻傻地憨笑,欢欢一时兴奋得语塞。   “怎么今天有兴致来百花城找我?”   “看到姐姐太高兴,差点把正事忘了。呵呵,大哥让我请姐姐去他那品果茶。”   “果茶,不会是像上次一样味道怪怪的,喝了让人迷呼酣睡的茶吧?我不要喝。“   “不是,不是。这回新研究出果茶绝对不是那样的。味道很甘美。哥现在走清新路线,不整那些怪味的东西了。”   “哦,他走清新路线?好吧。反正我闲在城中也无事,走吧。”简婉湾心想哥哥现有了个忠实的小粉丝欢欢的陪伴,应该每天在他的粉丝面前得瑟得不要不要的吧。回过头来想想,这样也挺好。   “姐,你就这样走呀?”   “是呀,有什么不妥吗?难不成为了哥哥的新发明,我还得备一份厚礼?”   “不是,我是说你应该跟主司说一声你去哪了?以免她寻不到你该担心了。主司大人是最疼你的。”   “也好。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简婉湾去找姑姑岸涯。   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她就回来,还换了身飘逸的长裙。样子清新夺目。欢欢站起笑着说:“姐姐真好看。“   “那当然了,为了给哥哥的新茶应个景助个兴,我也应该小小表示一下。我平时不穿成这样的,裙摆太长,行动不方便。我喜欢简单轻松点的裙子,会方便很多。“   “在欢欢眼里,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就你嘴甜。以后别给姐姐招一堆桃花债回来,我可不替你收拾。“   “不会,这样的话我只对姐姐一个人说。“   简婉湾对欢欢的话不以为然,对欢欢说:“我俩莫在这贫嘴,还是早点去茺地。哥哥是个急性,一定等得跳脚了。“   “嗯,那我们快点出发。“ 欢欢走过去牵着姐姐的手说:”欢欢喜欢像小时候一个牵着姐姐的手走。“   “你现在长成大人还要人牵着走,羞不羞?”   “不羞,小时候是姐姐牵着我,怕我走丢。现在我牵着姐姐,不让姐姐走丢。”   “我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去茺地的那条路呀,我至少走了不下一千次。闭着眼睛都能到。要真走丢了,我还真是个人才。“   欢欢不作答,还是牵着姐姐的手,两人边走边聊。东一句西一句,尽是些不着边的话。聊了些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俩聊得很开心。总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事。能从一种果茶聊到天上的怪兽,从天上的怪兽聊到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反正没完没了的聊,平时安静少语的欢欢,此刻变成了一个话痨。对于婉湾来讲,眼前的朗朗少年承载了她前世的喜悦与苦楚。有些她走后的事情她想知道,但又怕知道。几百年过去了,她不敢问,他也不敢提。这个话题便成了他俩交谈的禁区。   简辰站在亭阁下望着两个手牵手,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向他这边走来,他感觉自已看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俩这关系好得有点过了楚河汉界了。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亲生的姐弟,过了就过了吧。   “我说这位欢公子,你平时跟我在一起怎么就没有这么叽叽喳喳的?“简辰表现出有点吃醋样子。   “大哥喜欢清静,我不敢叽叽喳喳。“   “违心,真违心。“说完看向妹妹说:“嗯,今天很漂亮。真给哥哥面子。“   “那当然,听说你改变口味了,为了祝贺你有了新的方向,我这个做妹妹的,总得表示一下。我看你这里什么也不缺,也没什么好送的。才想到这个点子呀。“   “来吧,都坐下。我都准备好了。等你俩好一会。就差亲自过去找你们了。“   欢欢与婉湾听哥哥这么说,两个做个鬼脸相视偷笑。哥哥性子急,事情一旦安排了,就恨不得马上就能完成。   欢欢在哥哥这里从来不见外,没等哥哥动手,拿着调制好的果茶倒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下一大口。简辰刚伸手要夺下来没来得急,茶已经到肚子里去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妹妹的动态,一语不发。不一会,简婉湾开始泪流满面,不停地抽泣,嘴里还嘀嘀咕咕,两个大男人没听明白,欢欢更是一头雾水,好好的开心事,姐姐怎么喝了一口果茶就哭上了。   “大哥,你看姐这是怎么了?”   “她喝了我的果茶就这样了,我这果茶能唤醒人内心的伤心的。我想,她长年住在百花城,个个都疼爱她,有什么伤心事。这么看她还真有伤心事。“   “是人都有心事,有快乐的,有伤心的。这很正常。”欢欢接着哥哥的话说。   “她每天过得没心没肺的,也有伤心事?该不会是些鸡毛蒜皮的一些破事。“简辰住在茺地,上次婉湾受伤闭关静养了一个多月的事情他并不知情。至于她曾经做过十几年的庄晓曦的事情他更不知。当初她带着欢欢来投奔他,只说欢欢是她在凡间认识的最好的朋友,并没有细想细问。欢欢的保密工作也做得相当到位,只字未提过。   “姐姐也是人,她也有喜怒哀乐。我懂的。”   “你俩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没告诉我?“   “没有。我俩能有什么事情?“   “那好,你告诉我,你俩是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当初将你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带到这里来,还让我教你修行之术?“   “不能说,说了姐姐会伤心?“简辰听到欢欢这样说,发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好,你不说是吧,不说就不要留在我的茺地。跟着你的好姐姐回百花城。“   “百花城不能留男了,我不能去百花城。“   “你也知道百花城不留男子的,那你就乖乖告诉我,婉湾这哭的是哪一曲。“   欢欢知道这事瞒不过去了,只好全盘托出。并千叮咛万交待简辰等姐姐清醒后不要再问什么,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简辰听完欢欢讲完整个他知道的事情后问:“那个什么沈晔对当年的庄晓曦还是挺情深义重的。”   “是的,只是哥哥,哦那边年哥哥庄晨曦觉得他所有的安稳与未来都是妹妹庄晓曦用命换来的,他不愿意再继续住在庄府,在庄侯病逝后,她搬出了庄府,没有带走任何物件,领着我们搬到养马场的小屋里居住。由于他终日郁郁寡欢,没过一两年也病逝。”   “后来婉湾去找你们,就把你带到我这来?”   “嗯。”   “庄晓曦这一世也算值得,遇到了情深义重的沈晔,还有一个爱她如命的哥哥。虽然命途短暂曲折,但也是温暖有爱的一生。让她哭吧。”   “你答应我的,等姐姐醒过来,你一定要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哥哥我还用你教。你当我傻呀?”   欢欢心无丁卯地望着抽泣的姐姐,不知所措。这时简辰说话了:“那沈晔为什么会娶那个叫紫芳的江湖卖艺女子?”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听传言说他俩只是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沈将军长年住在练兵场,虽然练兵场也在沈府,但听说沈将军从来没有进过她夫人的房间。“   “不爱,为什么要娶。这样岂不是白白耽误了人家姑娘的一生?”   “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明白。那时我还小,我知道的都是些道听途说来的。”   “那婉湾知不知道?”   “不知道姐姐晓不晓得,看她从来不问我,我就不敢说。也许她知道吧。”   “不管怎样,这事情算是过去了。百花城一天,人间一年。几年过去了,凡间已是物换星移,哪还有什么沈晔与庄晨曦。也许是她心里的坎,从未宣泄过,今日这么一哭说不定这个坎就跨过去了。让她闹腾会儿。” 第20章 欢欢的心意   狐单茺地不比百花城,这里有温度变化,有季节更换。这也是简辰为什么选择居住在此的原因之一。四季的变化能让人感受到气候的更迭,时间的流逝;温度的变化能体会到肉身的感知。人有心情,天有四季,人生于天地之间,与天地同感四季的美妙,这也是对生命的敬畏。   婉湾从果茶中醒来,亭阁外已是落叶纷纷,狐单茺地已是深秋季节。看着哥哥与欢欢坐于树下博奕,欢欢蹙眉举手踟蹰不定,肯定敌不过哥哥,哥哥可是万年老怪,欢欢才几百年道行,哪是他的对手。对于哥哥来讲他只不过是找了个玩伴罢了。她忘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喝了杯果茶,感觉是睡着了,原来哥哥这果茶有催眠的功效呀。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滴,笑咪咪地说:“哥,原来你新品的果茶有催眠的功效?我刚刚是不是睡着了?”   简辰与简欢四眼相对,婉湾的话让他俩妙懵。   “你看我今天特地穿了便于舞起来的衣裙,本来给哥哥助兴,谁知喝了你的果茶就睡着了。哥,这茶有催眠的功效,你怎么不早说。把我一人晾在那傻睡,你俩却悠哉悠哉的自个儿玩,你俩耍我呀?“   “姐,你冤枉我们了。大哥还没来得及向你介绍一下果茶的功效,你就上来一杯咕噜一声下肚了。“   “好像也是哈。呵呵。”   “睡了一觉起来感觉怎样?”简辰试控性的问妹妹。对于他新研发的果茶,功效具体能达到什么效果,他还在试验中。   “挺好,睡一觉起来感觉身心轻松。天地万物,就如同一指一马那样简单明了。“   简辰听妹妹这么讲,原来他新研发的果茶还能让人心胸霍达,化伤心为轻爽。心中暗暗窃喜。   “这么好?那我也去喝一杯。”简欢雀跃起来。   “什么?你俩都没喝过?我还是第一个喝这茶的?我还是个试验品?“   简辰与欢欢两人对视无言,从他俩的表情上她已得到了答案。   “欢欢,这是你的疏漏,在来的路上你怎么没告诉我?“   “见到姐姐太高兴,一兴奋就把什么都忘了,尽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呵呵。”   婉湾听他说完就故作生气状追着欢欢撕打,欢欢只是咯咯地笑,不还手,在花草间穿跑,婉湾不依不饶地跟在后面追打他。两人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狐单茺地,只有哥哥如释重负般望着那两个有活力的小精灵,在花草树木间穿跑嘻闹。忘记忧愁与执念,如同放下重负,人马上轻松简单起来。人活于世不是就应该这样吗?   简辰安静地立在亭下,看着他俩打闹嘻戏无忧无虑,羡慕他们的年轻简单与纯真。其实简辰一点也不老,都是他觉得自已是兄妹中最年长的,心里感觉很老罢了。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让他心中挂念的,也只有婉湾的好朋友乐玄,乐玄像婉湾一样的简单快乐,心无杂念,通透如一湾清水。因为两族间几万年的恩怨情仇的关系,再加上女君权威的压力,他只得放手。至于是什么样的结怨能让母亲简章华如此大动怒气,利用权力压制他俩的交往。他不清楚,也无法找到答案。除了妥协,没有其它后路。选择私奔,就算乐玄愿意,他也不愿意。在他心里乐玄是最纯美无瑕的,他不想她的人生有任何污点。他在等待,等待妹妹继承女君,等待母亲不再理事,等待一切矛盾能得到化结。到那时,他与乐玄就会有一个纯美的开始。如今的局面对于他来讲,对自已喜欢的人,能做的也就是远远的看,默默的保护。其它能做的都很有限。两人曾经的美好留在心里,把关怀与欣赏如同他的隐居一样深藏。然后包上厚厚的外壳,将内心最柔软的部份包藏起来,把自已伪装得好似宁静淡泊、无懈可击。他俯下身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一片秋叶夹在书页里,步履潇洒轻松地离开亭子,由着婉湾与欢欢两个小精灵打闹嘻戏,那笑声在身后越来越远。   “你现在跟哥哥学习什么术法?”婉湾像个长姐一样关怀地询问欢欢。   “铸剑术。“   “你喜欢铸剑?“   “嗯,剑可防身,御敌。一把好的剑,坚不可摧。“   “天下太平,怎么想的尽是些博斗防身之术?“   “不是为自已博斗防身,是为自已最在意的人做点什么。在她遇到危险时,可以挺身而出。而不是软弱无能站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   “看不出你还有如此铁血柔情哦。好样的,姐姐相信你会成为一名很有功击力的英雄。”婉湾带着长姐的教导语调。   “姐姐就不问问我心中最在意的人是谁吗?”   “这还用问,你现在还小,目前最在意的人当然是我和哥哥啦。等你大些,情窦初开之时,会出现一个比我和哥哥还让你紧要的人。这时你才会发现亲情的在意与爱情的在意是有区别的。亲情的在意,是你发自责任与本能的在意。而爱情的在意,则是不在你控制范围内的,而且还是不求回报的付出,那个人将会成为你愿意放下一切去追求的。”   “我明白。”   “你明白个屁?你还是个小屁孩呢。“   “姐,我不是小屁孩了,你看,我比你高出那么多,我比哥哥还高出一些。我已经长大了。“欢欢有些着急地涨红了脸。   “个子大不代表心性成熟。你还得跟哥哥好好学习,努力成长。“   欢欢知道以自已现在的道行说什么,婉湾还是会把自已当成一个未长大的小孩。他要努力,希望有朝一日能让婉湾对自已刮目相看,不再把自已当成小孩看待。那时自已可以像同龄人一样与她相处交谈。   “走,我们去看看哥哥为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晚膳?“婉湾拉着欢欢的手,两人互换笑容往哥哥那个天下第一的料理阁跑去。   简辰的茺地有四季更迭,春花秋月,夏日冬雪。开的花也是些时令的,真值秋季,风吹桂子落,夜静月如水。桂子香气随风恣意漫延,天阔月明,好一个月圆之夜。婉湾已经好多年不做她的独门秘制桂花酿。今夜霁月轻风,心情爽阔,她决定做几坛桂花酿来呼应一下今儿的灵台清明。她自已也说不上来为了何事如此心喜雀跃,无法向人道出的欢快,反正就是高兴了,   做好的桂花酿一坛坛地埋在哥哥屋外的树下,这里有仙泽环绕,还有哥哥特有的轻新气息,滋养出来的桂花酿一定比当年在庄府酿制的更胜几万筹呢。婉湾期待时间快些流转,这样她可以早日喝上自已的桂花酿。如今的她所求不多,越简单就越容易满足快乐。也许再过上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回首往事,她应该会觉得这时的她才是最幸福的。有长辈子的疼爱、兄长关怀、朋友的陪伴。每日心都是稳稳当当的充实与快乐,不用担心明日的太阳是从东边升还是从西边升。就算太阳真的出错方向,也不用她操心,那也是长辈们的事情。她只管吃喝玩乐,不给他们添麻烦,就算是好孩子了。   明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她要随姑姑岸涯去蓬莱仙岛开启另一段新的生活。她要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日要以充满活力光彩的样子给未来的师父和唯一的同门师兄留个初次见面的好映像。 第21章 第一次来蓬莱   天微亮,姑姑已在狐单茺的谷口等待。婉湾告别简辰与简欢,随姑姑御樱花枝驾云起程去蓬莱岛。天空风轻云阔,婉湾侧脸看向姑姑,见她衣裙轻飘,长发浮动,面容娇好。婉湾情不自禁的憨墩墩地傻笑。姑姑又恢复长辈的严肃看向她说:“突然傻笑什么?昨天简辰又弄什么古怪的东西你吃了?”   “不是,哥哥没给我吃古怪的食物。我这笑不是傻笑,是开心的笑。姑姑没有看出来吗?”   岸涯认为她这是小孩子的童乐未泯,懒得接她的话,专心御花驾云。   “姑姑就不问我开心什么?“   “谁不知道,很快要去新的环境野,高兴呗。“   “不是,是姑姑您真好看。很美。姑姑,你说我是不是长相随你?也很美。“   “嗯,你比姑姑更美。”   “姑姑年轻时是不是有很多爱慕者?“   “小孩子,问这么多大人事做什么?等你长大些懂事了,姑姑再慢慢讲给你听。“   “真的,姑姑你会告诉我你以前的事情?“婉湾一高兴忘了自已真处在空中,身子趔趄一晃差点摔下去。岸涯扶了她一把简单的嗯了一声,表示她说的是真的。   说起百花城主司岸涯当年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要说没有追求倾慕者那是不可能的。可为什么至今还孤身一人帮着女君守着百花城,无微不至地关爱着简婉湾?其中缘由只有等到婉湾学艺归来正式继位女君时都会解封。她打算等婉湾心性成熟后再告诉她真正的使命是什么。   “姑姑,你看前面彩虹拱门处,有海鸟翱翔,海面上云蒸霞蔚的地方是不是蓬莱岛?“   “嗯,是的。你喜欢吗?“   “喜欢,与百花城完全不一样美。“   “以后你会在这里住上好些年,你慢慢享受这里的美景。“   “除了美景,有美食么?“   “我说你这孩子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有,当然有。不过海物美食偏多。“   “海物美食都有些什么?“   “姑姑我从小就只吃些果露与花酒,从来不吃其它食物,你问我,我还真不知道。“   “自已不吃也可以研究的呀。做给亲人朋友们吃。“   “我从不烹饪。除了你,我谁也不在意。你自已会做,所以在这方面我从来不操心。“   “有姑姑的孩子真幸福。我爱姑姑。“说完简婉湾把头依偎在岸涯的肩上。突然想到什么脸上一下子失落伤感起来,喃喃小声问姑姑:“姑姑,你说母亲她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时近过远?是不是我不够乖不够好,她对我很失望才这样?“   “我的湾儿很好很懂事。不是你的错。“   婉湾不懂姑姑的话是何意,就当是安慰自已的话来理解吧。   她们收花按下云头着地,将名贴用仙力投入结界内,一道柔和的霞光反馈回来,一条绿荫道慢慢在眼前延升。看得婉湾是目瞪口呆,好奇心膨胀。雀跃欢呼地说:“姑姑,好神奇好美哦。我们百花城以后也弄成这样的结界门好不好?”   “好。等你做了女君,你做主。“   她俩沿着这条蝶舞蜂飞,花香清雅的绿荫道往前走,边走后面的路边收,一条只进不出的路,婉湾这下又开始紧张了,拉着姑姑的衣袖说:“姑姑,你看,你回头看呀,后面的路不见了。我们怎么回去?“   “忘了你是来学艺的,这么快就惦记着回去?“姑姑的话有些严厉。她不敢继续说下去。默不作声地东张西望,她故意等姑姑走远一些,自已站着原地不走,她要看看这路会不会跟着姑姑的步子收掉。原来这条路收到她站的脚下就不动了,很好玩也很奇妙,她面向来路,一步一步的退,那路也一步一步往她脚下收。像两个倔强的小孩在斗气,你退一步他就进一步。   “别磨蹭了,快点跟上,别误了拜师时辰。“姑姑岸涯在前面催促。   听到姑姑的催促声,她转头就开始小跑步,边跑边回头往后看,那路也一路小跑步的收着,真好玩。她故意把头上的丝巾扯下来丢在路上,看看这路到了丝巾落下的地方会不会收到,谁知她刚往前小跑两步,路就收到她脚下,丝巾不见了。原来这路是认人不认东西的。   “别玩了,有人看着你。“   “谁?“   “这条路不是真的路,是蓬莱的迎客路。是用仙力幻造出来的。有人看着我们一路走进去。“   听姑姑这样讲,她敢紧收会玩心,规规规矩矩地跟在姑姑身后,不时抬起头四处张望,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一路在看着他们。除了花草绿荫,她什么也没看见。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哎呦!“,她自顾着东张西望,回头好奇地看着那路一步一步往脚下收,自已撞上什么了也不知道。抬头一看,正撞在一位年轻的男子身上,没敢细看,敢紧低着头羞怯地躲在姑姑的身后,像一个怕见生人的小孩为了寻求庇护躲在大人身后一样胆怯。   “有劳公子亲子来迎。“   “拜见主司大人。”听见年轻男子说话。声音不仅温和清淡,还很耳熟。抬头望去,那人便是上次借衣服帮她解决为难事的子龙。羞赧的情绪一扫而空,原来是熟人。朝他微微笑,他也回应她一下淡淡的点头。   “你们认识?”   “不认识。”“认识”。一个说认识,一个说不认识。几乎是同时说出。岸涯狐疑地看着婉湾,用眼神示意她快点解释是怎么一回事。婉湾赶紧低头,心想明明是认识的,为什么子龙却说不认识,只是短暂的一面,也许是子龙忘了。吞吞吐吐地小声说:“姑姑,不,不认识。是我认错人了。“   岸涯半信半疑,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再深追。三人便一起去蓬莱迎宾正殿,轩辕父已在正殿相迎。他身边还站了两位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因为两族非常熟悉,关系向来友善,不在乎一些虚礼,简单的招呼寒暄后,各自入坐。开始行正式的拜师礼。婉湾跪在轩辕父面前行了三个磕头大礼。子龙的妹妹轩辕画也跪在岸涯面前行了拜师礼。   轩辕父拿出一把云绣金龙剑送给婉湾作为送给徒弟的见面礼。岸涯则送轩辕画一枝樱花笛。轩辕画回师父金线绣袍为礼。婉湾见轩辕画回了自已师父,自已什么也没准备,尴尬地向姑姑投去求救的目光。   “我家婉湾自幼时自带本领,也是从娘胎里自带而来,虽无功击力,但也算是一门技艺。怕被邪道利用,一直藏而不显。今日初见师父,又无外人在场,让轩辕主君指点一二。“   “什么本领?让我开下眼界。”子龙也有好奇心。   “大哥今日很反常。”坐在旁边的云七小声地说。   “婉湾,展示给你师父和师兄看看。好让他们全面的了解,方便以后传授技艺于你。”   婉湾走向殿正中,正好穿了件上次去哥哥那的衣裙,没来得及换就跟着姑姑来了蓬莱。今天正好派上用场。她不慌不忙朝殿外轻吹一声哨子,不一会几片花瓣随轻风入殿,丝竹叮咚轻缓而来,无人奏乐,乐从何来?这些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不是仙术幻化而成。着实让众人吃了一惊。大家屏声静气,等待一场独特的表演。   她微扬衣袖,没有娇揉造作,轻快自然。一股气流自衣袖而出,花香四溢。随着舞步流转,眼眸顾盼回视之间,气流越来越强,无数花朵鸟虫像从地上冒出来一样,充满殿阁,飞舞飘荡。大殿一下子像穿越时空来到了别一个空间。这一场景太过惊世骇俗,除了目瞪口呆,无一人出声说话。   轩辕子龙心中一阵顿痛突袭而来,无数个午夜梦回里,他怀念的、不敢也不能忘记的、现在眼前看到的、熟悉又陌生的、相似却又不相同的。此时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与失落混合在一起,如同蜜糖里加了黄莲的味道。   会是她吗?凡间阳寿尽时,他归位后第一件亟欲做的事情,便是去查庄晓曦的生死轮回记载,上面明明记载庄晓曦五岁阳寿尽,那么当年那个豆蔻年华的庄晓曦又是谁呢?为什么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载?今天眼前的人,是她吗?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证实,如果是她,为什么仙册上毫无记载?为什么她当年没有去凡间寻他?他遵循她的夙愿保全了庄府上下所有的人,在庄晓曦去逝的当天,他娶了她成为沈晔唯一的夫人。至于紫芳,那只是一个意外,他也记不清是自已喝多了还是紫芳设了个局,醒来时只见紫芳□□的睡在身旁,他很肯定自已那晚什么也没做。但这个事情又无从解释,能向谁解释。除了给她一个名份,还能做什么?能说自已什么都没做请她另寻良人?紫芳在设这个局时是做了开弓不回头的决定,她断然不同意另寻他人,与其弄得满城风雨,不如给她一个名份,这也是紫芳想要的。在娶紫芳之前他清楚地告诉过他,她沈晔的夫人只有庄晓曦一人,以前是,将来永远都是。他给她的是妾,不是夫人。这个妾也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妾。既然说清楚了,紫芳还是绝决不悔,那就娶吧。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他自认为没有一件事情辜负过她。为何她走后没有去寻过他?难道她对他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   “婉湾妹妹,你让我大开眼界。简直是一场无法用美来形容的视觉盛宴。”轩辕画笑容满面上前去牵着简婉湾的手。   “哥,你说是不是?”轩辕画看向轩辕子龙。陷入沉思中的子龙不知道已经舞毕,环顾四周主司与父亲已散席离去,只留下他们四人在殿内。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起身离去了。   留下三个女孩子大眼瞪小眼。轩辕画看哥哥今日像是有心事,心想是不是自已马上要离开蓬莱去百花城,舍不得我才闷闷不乐的呀?云七却心里透亮着,一眼就看出子龙自今日自打见了简婉湾就开始心神不宁。心中妒意油然而生,恨恨地看了一眼婉湾也甩袖离去。   “今儿这么个良辰吉日,怎么个个像吃了□□似的。不理他们,我带你到处转转,认认路。”轩辕画牵着简婉湾的手说。   “好。我从今天开始就要留在这儿。要不然我也可以尽个地主之宜带你到我们百花城转转。”   “没关系,师父(批主司岸涯)是个面善的人,我去百花城一定会轻松自然。你不用担心。”   “嗯,我姑姑人仅生得美,而且性情也很是平易近人,她很疼爱我。如今你成为她唯一的徒弟,我想她肯定也很疼爱你。我姑姑本来只疼爱我一人的,现在多了一个你,我怎么心里有点小小的嫉妒你呢?“婉湾故作可怜状将头靠在轩辕画的肩上,其实心里一点也不嫉妒,她明白,姑姑多一个人让她去疼爱,自然也多了一个人关心她呀。这样姑姑不至于只有我一个保护了。在将来保护姑姑的事情上,自已也多了个帮手。这样不是更好。   “我想也是。你看她送了我一件这么阔气的见面礼,而且还是个防身法器。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她挺喜欢我的。“   “是的,是的,你看,我师父送的见面礼也是上层的法器。“   “说到这,我爹爹对你真好。看来她是打心眼里疼爱你。你知道吗?这把剑我向爹爹要了很多次,爹爹都没舍得送给我。“说到这,轩辕画有些失落,可看一看手中的樱花笛,心里又一下子平衡了。   “我有个好朋友叫乐玄,她是百花城的常客,到时你俩可以一起玩。我还有个姐姐叫婉殊,也住在百花城,她生得比我美,性格温顺得多,不像我顽劣不逊。呵呵”   “看来我俩是同道中人。我也不是温顺的性子。这些年也没少让哥哥头疼。”轩辕画笑着说。   “这样呀,那姑姑以后又有的头痛啦。“   两个姑娘为自已相似的性质,对别人造成的困绕与头疼表示理解与认同。不觉相视坏笑。   “你今年多大?“轩辕画问简婉湾   “三千岁。你呢?“   “哈哈,我三千五百岁。比你大。你要叫我姐姐哦。“轩辕画得意的笑着。   “好,我又多个姐姐。真好。画画姐。“简婉湾不但不介意,反倒挺高兴自已又多了个姐姐。   在轩辕画的带路下,两人边逛边聊,不像初识,更像相识多年情投意合的两姐妹各自分享着自已的小秘密,画面干净清晰。 第22章 婉湾身世与秘密   离开大殿的轩辕父与主司岸涯一同来到了蓬莱的闭关室。轩辕父一脸慎重的地说:“婉湾这孩子身上自带的不是技艺,而是能量,但这能量应该是自打出生就被封印了。“   “封印?为什么会被封印?“岸涯不解。   “是的,我若没估错的话,应该是封印。这能量过于强大,封印它的人应该是担心她小小年纪不识控制。以免给自已带来祸事。“   “你是说我嫂嫂或者大哥知道她带着这股强大的能量降生,一出生就给封印住了?“   “我的判断以你大嫂和大哥当年的法力,封印住一个不懂发挥能量的孩子是绰绰有余。“   “你是说为了保住婉湾的性命,他们封印了她的能量?“   “是的。此事不可对任何第三人说起,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以免另生事端。“   “是。“   “我会让子龙传授她一些心法,教她慢慢控制自已的能量,让能量来去自如。我已年迈,蓬莱交给子龙我放心。“   “子龙接您的衣钵,掌管蓬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婉湾就有劳您与子龙费心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教导她是我本应的职责。过了今日之后,我将闭关。让湾儿跟着子龙学习。“   “是。子龙亲自教湾儿我也放心。您是说我哥嫂当年将湾儿交给我时,为什么不将封印的事情告诉我?“   “我想他们是担心你有心理负担,不能一心一意地将她抚养成人。心无杂念地抚养她,才有了今日纯净清淡的简婉湾。“   “如今他夫妻俩被困在百花城底,如果婉湾将来知道自已的亲爹娘被压在城底,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真担心她会冲破封印。“   “适当的时候还是要让她知道。但现在不是时候。等她心性成熟,明白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时,以她善良的心性,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   “湾儿这孩子我一手带大,最了解她。简单善良。被殊儿怎么捉弄玩手段,总是转个背就忘了。这不记仇又不长记性的性子让我既欣慰又担心。”   “这个殊儿可是简章华女君的独女?”   “嗯。她与我二哥生的独女。殊儿性子有些偏侠,什么事情藏心里不说出来,有时很难捉摸。”   “那你二哥与鬼族长公主所生的孩子现在在哪?”   “你是问简辰?他呀,她爱上鬼族的小公主乐玄。不过我二嫂(简章华)极力反对。两人被生生地拆散。这不,身心受到创伤,变得万念俱灰。住在狐单茺地不理世事。“   “年轻人要多些磨练,才会懂得这世上不是件件事情都能如意,喜欢的就不一定能得到。一生都会在得到与失去中慢慢成长。慢慢参悟。“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   “这些年也多亏了你守护着百花城。抚养三个孩子成人。”   “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孩子们幸福快乐。这也算是对得住大哥,二哥的重托。”岸涯说到这想起当年那场魔族与鬼族联手发起的一场动乱让她痛失家人,难免伤感。   “事情算是过去了。他们的牺牲换得如今天下太平是值得的。”轩辕父望着远方,目光深邃,思绪陷入当年的那场动乱的回忆中。没有英雄们的流血牺牲,哪有今日的太平安康。   天色不早,岸涯带着轩辕画离开蓬莱回百花城。她顺道去一趟简辰那里。因为还有一个多月便是百花城女君简章华的寿辰,她怕简辰又忘了。记得去年简辰忘了给母亲祝寿,女君还感叹不是亲生的,就算是自已一手养大,这母子情还是生份。两母子因为乐玄的事情更已生罅隙,今年再把母亲的寿辰忘了,只怕他俩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了。不管怎么说,她是三个孩子的亲姑姑,虽然对婉湾格外疼爱,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愿任何一个孩子受到伤害或者过得不好,不然这是她做姑姑的失责。   到达狐单茺地时也暮色四合,简辰的阁内已是灯火闪烁,温馨四溢。烟火气息有时让人觉得温暖。她们打算在这里过上一夜。轩辕画平生第一次离开蓬莱,外面的世界什么都让她觉得新鲜。初见简辰让她怦然心跳加速,眼前这个英气逼人,说话轻缓温柔的男子让她心涟漪。她听着他与师父的谈话,态度平和谦逊回答着师父的每一句话。她不动声色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越看越心生欢喜。   一天奔波下来,岸涯有些累了,就早早回屋休息。轩辕画还处在兴奋新鲜的劲头上,毫无睡意。她大大方地走近简辰,心里早就怦怦跳,但声音很平静地说:“你是婉湾的哥哥?”   “当然。如假包换。”简辰自顾自地沏茶自饮。冷冰冰地头也没抬。   “我叫轩辕画。你可以叫我画儿。”   简辰不理。继续品他的茶。   “我很看好你。“轩辕画继续说。   “你这小姑娘挺逗的,你看好我什么?“简辰感觉她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   “看好你的人呀?你帅气,英俊。 “   “谢谢夸讲。“简辰还是语气冷冷地。   “我喜欢你。”   简辰被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小姑娘的话着实吓了一跳。他抬头看了一眼她,见她眉目清秀,一脸未涉世事的纯净。眼前的姑娘虽生得干净好看,但他心里被水泼过的火,很难再被点燃。淡淡地说:“你懂什么是喜欢?”   “就是看着你心里很喜悦。天天见着你也不觉得烦。“   “我说画画姑娘,你以后不要见到不讨厌的人都说喜欢。人家会误认为你不懂事。“   “我不叫画画,我叫轩辕画。这样的话我只对你一人讲。我保证。”   简辰站起身说:”你自已一个人玩吧。我去休息了。“说完转身就准备回自已屋。   “那我以后可以来茺地找你吗?“轩辕画站在他身后对着他的背说。   “当然。随时欢迎。但是不许逃课。让我姑姑担心。“   “嗯。“轩辕画重重地点着头。   夜深人静,屋外风声沙沙作响,映衬着着屋内的安静格外的死寂。她兴致未减,可又无人可一起玩,屋外一片漆黑。算了也回自已屋休息吧。心想明天还要跟着师父回百花城,明天第一次上课不知道师父会教我什么。她带着忐忑与期盼也慢慢入睡。   此时,整个狐单茺地像个黑色的巨兽也安静的睡着了。只留月色、风声与虫鸣充盈着这漫漫黑夜。   蓬莱的傍晚更是美伦美奂,壮观的晚霞海景图自然不用说,就光一个海鸟归巢的画面让人感叹世间万物磅礴有灵,单单个体更是渺小如斯。简婉湾一人站在一块海浪正拍打着的岩石上,呼吸着海水带来的气息,身心投入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任由浪花沾湿衣裙,全然不觉有人站在她身后已经多时。   也不知过了多久,晚霞退去色彩,暮色渐渐来袭,天空的颜色开始慢慢深沉起来。简婉湾跳下岩石,见海浪退去后的沙滩上有闪闪亮光,她朝亮光走去,原来是一条红色的小鱼在失去海水后挣扎跳跃,身上红色的鳞片闪闪发光。她双手掬起小鱼,放回海水里。得到海水的小红鱼在水里转圈圈,吐着七彩水泡,然后游向远处。看着彩色水泡正出神的她,一个巨浪正急速向她袭来,危险正在靠近,她全然不知。若不是身后一直站着的那个人急速快步将她拉回海滩上,早就被那股巨浪卷入海水里。   “你拉我做什么?我正在看七彩水泡。”简婉湾不仅不领情,还生气别人坏了她的兴致。   “刚才那巨浪是冲你来的,你没看见?木头脑子吗?”那人正是子龙,子龙听见她这样说也生气了。   “我会游水,就算被卷进水里我也不怕。”婉湾也不示弱。   “你别看这海水看上去美妙宽广,里面可暗藏杀机。刚才那股巨浪不是什么普通的海浪。”   “我才不信,你故弄玄虚吓唬人的。”   “海的夜,正是那些海底巨兽们觅食的好时候。“   “你是说刚刚那股巨浪是海底巨兽们在觅食?“她开始有些后怕了。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太可怕了。幸好你救了我。不然明天早上我就变成它们的便便了。“   “知道怕了?以后不要一个人没事跑到海边来,特别是晚上。“   “嗯。嗯。“简婉湾眨巴泛巴着双眼,重重地点头。一下子从刚刚还很桀骜不驯的小兽被成了眼前乖巧的小猫。   “知错能改是好孩子。”子龙也收起了脸上的严肃,从手袖里掏出一条女孩子用来绾发的丝带递向婉湾,声音温和许多说:“喏,你今天掉在路上的丝带。”   简婉湾接过自已的丝带,想起早上在迎宾路上干的那事儿,脸唰的一下红了。小声说:“你一路上在看着我们的?”   “当然。”   “哦。”   “你真是的调皮的小孩,让人头疼得很。第一天就浪费我许多力气来等你走完那条路。“子龙故作责备,说完斜睨了一眼低头着的小姑娘。   “如果你不等我会怎样?“   “蓬莱是在海上,与陆地没有连接。我若不等你,你就掉海里变成某些海物的食物。那样也好,省得我日后天天要教你这顽皮的小孩。”子龙故意吓唬婉湾,逗她玩儿。   “啊。”简婉湾睁大双眼吃惊得很。   “知道怕了?”   这下她更老实了,子龙走哪她跟哪,屁颠颠地跟在身后返回蓬莱宫殿。到达蓬莱宫时夜已深,子龙让婉湾早些休息,养足精神迎接明天的第一堂授课。 第23章 故人再见时   在仙界,简婉湾第一次离天百花城,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也许是太兴奋,她醒来天还微微亮,东方海岸线上朝霞已微微泛红,打开窗台微风灌入,屋内一下凉爽许多。不远处见子龙坐在紫藤花架下看书,蓝衣随轻风轻舞,背影挺拔爽阔,紫藤花瓣随风洒落,看得婉湾如花痴般眼睛移不开。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赶紧洗漱去,收拾好自已该上课了。我在南阁等你。“子龙眼睛不离书,像是在对书说话。把婉湾把呆愣着中惊醒,满脸羞赧,赶紧关上窗拉上维幔,将自已与子龙快速隔离起来。   穿戴好的简婉湾蹦蹦哒哒地来到南阁,远远的见子龙已经剑立在那等她了。第一天上课就让师傅等也太不懂规矩,她加快脚步往前走。就在这时,子龙身旁多了一位女子,这女子正是云七,看样子她正在哭哭啼啼。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一大早就哭哭啼啼,想必昨晚一夜未眠吧?简婉湾将自已藏在石头后面,她不想破坏别人的谈话,当然也不愿偷听。可今早有风,她正好在下风头,上风头的人说的什么她听得一清二楚。她跟自已说:“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大师兄你不能怪我。”   云七抽泣着说:“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小时候是那样的关心我、爱护我。就连画儿你都不让她欺负我。“   “不一样。“子龙语气很冷。   “有什么不一样。我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   “云七,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可从来就没有两情相悦。我对你永远只有兄妹之情。“   “你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我们可以有儿女之情的。”   “正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妹,我怜你从小无父无母才对你格外关心爱护。但这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不是的,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不,从来没有。“   “不可能,如果不喜欢,那次海妖抓住我,你为什么冒死救我?还受了重伤。“   “要怎样说你才能明白。你是我的妹妹,作为兄长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海妖吃掉?换着画儿我也一样会这样做的。”   “不一样。”云七不肯放弃,她认定子龙这么做是爱她才这样做。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自已的妹妹。”   “画儿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样做是出自本能。而我不是,你舍命救我是喜欢我。”   子龙叹了口气,如果这样说下去,一整天也说不清。   “哥,不,子龙,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才说不喜欢我?还是说你心里有了别人?”   “没有苦衷。我要授课了,等下让婉湾看到不妥。“   “有什么不妥?你是怕她看到吧?自打她昨天一来蓬莱,我就见你不正常。才第一次见面,你就喜欢上人家了?“   “今天我第一次授课,就见你在这哭哭啼啼。等下婉湾看到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   “难道不是吗?你明知道我从小就思幕你,而你却说只当我是妹妹。这不是欺负是什么?“   “你是我的妹妹,小时候是,长大后是,将来也是。永远不会改变。”   “你还会像小时候一样关心我,保护我吗?”   “当然。”   “好,记住你今天的承诺。”说完后云七恨恨的转身跑远。子龙眼睛没抬一下,挺拔的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偷听够了?出来吧。”子龙戏虐的语气从空气里飘来把躲在石山后的简婉湾吓了一跳,她赶紧从石山后走出,怯生生地说:“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本来是不想听的,要怪就怪这风向不好,你们说的话老往我耳朵里吹。”   “你还有理了?“子龙故作生气的语调与神情勾起了简婉湾久远的回忆,这样的声景熟悉又陌生。   “发什么愣?还没开始学就开小差,以后还怎么学?“   “额?以后都是你教?那师父他老人家呢?“   “怎么,不愿做我的徒弟?“   “没,没有。那,那我以后是叫你师兄还是师父?“   “你自已决定,我不在乎。一个称呼而已。“   “很重要的。如果叫你师父,你就比我长一辈,如果叫师兄,我们就平辈。“   “怎么?辈份对你来说很重要?“   “当然。”   “我命令你不许叫师父,只能叫师兄。或者叫子龙也行。”   “这样也行?”   “当然。我可不想以后自找麻烦。”子龙语气坚定。   子龙讲完要领,让婉湾自已领悟和练习。他自已则坐在一旁看书喝茶。两人看似互不打扰,婉湾却觉得子龙坐在一旁,只要看见他,心里就笃定许多。朝子龙坐的方向望一眼,咦?他不见了,她开始东张西望,不能专习练习,很想看看他到底去哪了。   “我在这,你是在找我吗?”声音平淡无波从她身后传来。除了小吓了一跳,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下子又稳妥许多。她不出声,继续专心练习。   “怎么?你练习功课时,还需要个保镖守在一旁吗?看不出你还有这癖好。“   她继续装作没听见,不答也不辩驳,专心自已的功课。   “过来。你已练了三个时辰。我刚刚去拿了些食物来。过来一起吃。“   有吃的,那当然好。简婉湾这回不能装作没听见,她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子龙面前拿起一块糕点就吃,一点也不见外。自已给自已倒了一杯茶,边吃边喝,没有比这更舒心的事了。吃完,继续恢复一个练习功课,一个坐在一旁喝茶看书。一天就这样过去,平淡无奇,却又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日日如此,天天照旧,谁也没有觉得枯燥无趣,一晃一个月过去。子龙觉得婉湾悟性很好,也勤奋好学。别看她平时性子大大咧咧,过得没心没肺,有时还搞点小破坏。但她也有静如泰山的一面,专注做一件事情时能做到心无旁骛,全力以赴。对此子龙甚是欣慰满意。 第24章 子龙的心事谁懂?   傍晚时分,金色的余辉洒满海面,照着大地一片金灿灿。海风清爽,海水沉静,一群群的海鸟在海面上捕食嘻戏,场景热闹详和。简婉湾迎风而立,秀发随风飘舞,背影瘦小又孤独。她望着无垠的海面,轻叹了一口气。   “想家了么?“声音清越温和。她猛地转头望去,见子龙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旁边。   “师兄,你总是喜欢不声不响地站在别人身后,在别人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吓人一跳。这是你的习惯吗?“   “怎么?吓着你了?”   “是的,不只一次,很多次了。”婉湾愤愤地说。   “其实我以前不这样的。”   “啊?你说什么?”   “你看,那两只白色的海鸟,它们是夫妻。它们有三个孩子。”子龙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知道?”   “因为它们的家就建在我种的紫藤花架上。”   “真的吗?我想去看看它们的家。”   “走吧。”   一只银色的小鸟窝稳稳妥妥的建在开满紫藤花的枝桠上,很隐蔽安全。三个小雏鸟扇动着稚嫩的小秃翅膀,张着嘴等着父母觅食归来。   “我想我姑姑和娘亲,还有哥哥。”触景伤情,简婉湾想家了。   “正好,我也顺便看看画儿。陪你回一趟百花城。”   “你陪我一起去百花城?”简婉湾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接着问:“那就是说你准我的假?”   “嗯。“ 子龙声音平静深稳。   “谢谢师父。“   “你未曾拜我为师,我只是代你师父教导你。叫我师兄或者子龙。“   “嗯嗯。谢谢子龙师兄。再过几天就是我母亲的寿辰。回百花城时顺道去一趟狐单茺地。好久不见,有些相念他们。”   “他们?他们是谁?”   “他们就是他们。你见到了就知道啦!”婉湾故作神秘。   “今晚你不用练功,放你一个晚上的假。晚上想做什么?“   “子龙师兄,为了感谢你的教导。表示一下师妹我的小小心意,为你做餐晚膳吧。“   “哦。你会做饭?好。我拭目以待。“   “包你吃了忘不了。我以前的哥哥就喜欢吃我做的饭食。”婉湾信心满满。   听到她说以前的哥哥,难道眼前的姑娘真的是庄晓曦?以前的哥哥是指庄晨曦吗?子龙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愤懑和欣喜混杂在一起。欣喜她还在,愤懑她的绝决与转身后的遗忘。   “你以前的哥哥是什么意思?难道简辰是现在的哥哥?”   简婉湾自知说漏了嘴,赶紧转移话题说:“你喜欢吃鱼吗?我做的鱼味道很好。“   “我不挑食。但是没有食材。走吧,我们去钓一条上来。“   子龙说完转身进屋拿了把钓鱼杆出来,两人一起向海边走去。海岸边的岩石地上长满各色的野草小花,香气四溢。子龙垂钓,婉湾东跑西追的抓蝴蝶。像父亲带着女儿在海边渡假,女儿到处随便耍,父亲坐如金钟般在岸边垂钓,画面温暖详和。   一声尖叫,子龙猛回头时,婉湾已消失在自已的视线里。子龙丢下鱼杆四处寻找,没有婉湾的身影,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   “谁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力能在我毫无感应的情况下破解我蓬莱结界,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掳走我的人?如此胆大妄为会是什么人?这世上有几人能如此轻易的破解蓬莱的结界?除非是蓬莱自已人?”   子龙心急如焚之时,看见海面上闪过一股黑气团,子龙纵身入海,跟随着黑气团的流向狂追,一路追到海妖素瑛的府邸,黑气团在素瑛洞府门前消失。素瑛与蓬莱已几千年和平相处,近来并无争端。只是天下人都知道海妖素瑛看上了蓬莱的公子哥子龙,素瑛虽生得美艳动人,可不是人家子龙的那盘菜。素瑛以美艳响名于妖界,从来都不缺追求她的人。可她偏偏看中了心如坚冰的子龙。别人都知道这么些年,有多少妙龄女子对子龙害起过相思,有见过面的,也有没见过面的。有托人媒说的,也有主动吐露心意的,都被子龙一一拒绝。有人说蓬莱的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不然世上这么多的好女子,他怎么能一个也没看上。也有人说蓬莱的公子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喜欢男子?什么样的猜测都有。子龙也不去理会,冲耳不闻。   妖的行为当然是异于常人,要是瞧上了谁,自然就是要想尽办法得到。几千年前的一个晚上,素瑛放下女子应有的羞涩,独自闯进子龙的卧房,向他表达爱慕的心思。子龙拒绝后请她离开,她不甘心,死活不肯自已离去。谁知被毫无人情味的子龙来了个遣身术,直接将素瑛扔到海里去。这件事情被传出去后,素瑛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当时她由爱生恨,发誓要回击报复,扬言说总有一天她会让子龙爱她爱得死去活来,非她不娶。但几千年过去了,这件事早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子龙还是子龙,素瑛还是素瑛,这几千年来从未有过交集,也未传出什么故事。今天在没有任何预兆下,她掳走了婉湾,就在子龙的眼皮子底下,难道是故意挑畔子龙?   亲眼所见,看她素瑛如何抵赖?子龙敲门要求见素瑛。这时素瑛装出一副惊喜意外的样子笑脸相迎说:“呦,今儿是什么风把蓬莱的贵公子吹来了呀?有失远迎。真是另蔽舍蓬荜生辉。“   “说吧,你掳走我师妹婉湾,她现在人在何处?”子龙亟欲找到婉湾,也不跟她绕弯子客套。   “呦?什么时候多了位师妹?你不是有两位貌美如花的妹妹吗?何时又添了位师妹?这蓬莱真是美女如云,桃花正旺呀!“   “她现在人在哪?不交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凭什么说是我掳走了你师妹?有证据吗?“   “不需要证据,我亲眼所见。“   “既是亲眼所见,那你直接去找她呀!”   与女子斗嘴不仅需要耐心,还需要肚量。子龙心急如焚,哪有闲功夫在这耗时间磨嘴皮子。他自已到处搜也没搜出婉湾。心想:“难道是自已真的看错了?不会看错。一定是素瑛把婉湾藏到什么他找不到的隐蔽的地方。”   “在我动粗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婉湾交出来,以免伤了双方的和气。“   “婉湾?叫得多亲切。和气,哼,在你把我扔进海里的那一刻起,我与你早已经没了和气二字。“   跟一个爱自已,自已却又不爱的,更何况还曾经伤害过的女人讲事情,似乎永远也讲不清楚。更不用说讲道理了。好吧,也顾不了那么多人情风度了,为了早些将婉湾从危险中解救出来,他开始运气,用仙力感应婉湾的气息。不一会,他感应到周围杀气重重,婉湾的气息微弱,几乎频临消失。海妖素瑛将婉湾扔进了万魔窟,那里是什么地方?那是正处修练,将成未成之际的妖魔所处之地。它们正需灵气,有人送上门来的仙胎正是久旱适甘露般痛快。婉湾被吸噬得大伤元气。子龙赶到时,她只剩奄奄一息。若不是子龙及时赶到渡气,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抱着气息微弱的婉湾,子龙痛心无比。几百年前人间的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如果她再次死在自已的面前,他不知道自已会面临什么。   “这笔帐,我以后再找你算。”子龙愤怒到已是口不择言。对于一个爱你恨你几千年的痴人,能算出一笔什么帐呢?好吧,就当他当时在气头上,一时失态罢了。   “找我算帐?来呀,我随时恭候。错以为你铁石心肠,原来你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这种柔软温暖却从未给过我。 “素瑛看着他环抱着另一个女子,嫉妒与伤感在心头一拥而上。   此时的婉湾需要躺下静养,她整个人太虚弱,海妖洞内浊气太厚,不适合婉湾久留。子龙顾不了那么多,连一句简单安慰的话也没留下,抱着婉湾纵身出海回到蓬莱。   晕迷之中的婉湾开始呓语:“将军,哥。别走,别走… …“   声音微弱,但他清清楚楚地听见她在喊将军二字,是在喊沉晔吗?待她醒来,倘若我告诉她我就是沉晔,她还会愿意坐着绣了紫藤花的轿子嫁给我吗?她当年有真心喜欢过沈晔吗?如果有,为何后来从未去找过他?一连串的问句,让他心乱如麻。   “师兄,师兄,你在哪?… … 这好黑,我好怕。“呓语有一句,没一句。子龙赶紧握着婉湾的手安抚她说:”别怕。我在这。“ 婉湾紧紧抓着子龙的手不放,慢慢的沉沉地睡过去。 第25章 婉湾再次遭暗算   自从婉湾从海妖素瑛那救回来后,身子一直很孱弱,子龙这些日子不辞辛劳寸步不离的悉心照料。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累,反倒觉得照顾婉湾的这段日子自已过得踏实真切。   上次海妖素瑛破结界的事情,子龙心里有数,他知道是云七让素瑛进来掳走了婉湾,现在婉湾也无大碍,日后他自已多加防范就是。至于云七,如果她没有做出更多的越界事情,这次的事就当她一时糊涂,也不追究了。   婉湾呆卧房太久,今儿天气正好,她想出来见见太阳。子龙在紫藤花架下辅了地毡,拿了靠枕,让婉湾坐成最舒适的样子。   “子龙师兄,你真好。”婉湾气息还没有恢复全,有些小咳嗽。   “我不够好,如果足够好,就不会让你险些丢了性命。”   “不,我一点也不怪那位素瑛姑娘。其实我还挺感谢她的。”婉湾说完这话,觉得自已好像轻浮了点。马上将眼睛从子龙的脸上移开,装作轻松的样子望向别处。   “感谢她什么?小命都差点丢了。“   “感谢她让我心安理得的休息了好一段时间不用练功修课业。“婉湾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来掩盖自已刚刚轻浮的表达。   “我不觉得你是个不爱进步的孩子。没有说真心话。”子龙想套出婉湾的真心话。   “师兄你太夸讲我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感谢她掳走了你。“   “因为,因为… …。”婉湾有点说不出口。她想说:“因为我喜欢被师兄这样照顾着,被照顾的感觉很温暖幸福。宁愿自已的伤不要好得那么快。“ 如果真的这样说出来,师兄会不会生气?   “因为什么?告诉我。“子龙温柔的语气带着几分期待继续追问着。   “因为海底世界很美,你知道的,我第一次出百花城,再就是蓬莱岛,我就一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呀。第一次看海底世界。好新鲜呢… … 呵呵。“婉湾发现自已编的这些话,自已也听不下去了。   “那还真得感谢一下人家素瑛了。当时看你伤得那么重,我都差点跟她打起来了。今天说要感谢人家。你让我情何以堪?”子龙故作生气与失落的样子。   “对不起呀,师兄。”婉湾拉着子龙的衣袖可怜兮兮的。   “如果你想看海底世界,等你伤好利索了,我带你一起去。”   “真的?谢谢师兄。”   “饿了吧?我去拿些吃的。你乖乖坐着,等我。”   “嗯。”婉湾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这一个重重的点头姿势,把子龙再一次带到一个久远的回忆中,那个夜深的晚上,有位小姑娘也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了声嗯表示愿意嫁给他做将军夫人的。这一幕恍若隔世,又好像就在刚刚。   婉湾不能理解子龙的欲言又止,只能傻憨憨地冲他笑。好吧,拿吃的去,所有的事情还是来日方长吧。至少现在他认为她已经是稳稳当当地再次来到了他的生命里了,我与她的进一步的进展只是需要点时间与机缘罢了。一想到这,子龙心里踏实了许多。   “婉湾妹妹气色不错。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云七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阴冷的语气把婉湾吓了一跳。   “吓着你了?那真是姐姐我的不是。“云七皮笑肉不笑的虚情假意,婉湾识别不出。   “没有。是我自已在发愣。不怪云七姐姐。“   “你在这晒太阳?“   “嗯。在屋子里闷太久都快长霉了。出来晒晒。云七姐姐你也坐下来一起晒晒吧。“   “不了。别看这紫藤花开得艳,我受不了,我对紫藤花的花粉过敏。“   “哦。这样呀。“   “要不我陪妹妹去一个更美的地方瞧瞧。妹妹一来蓬莱就忙于修课,近来又生病。蓬莱还有很多好玩的去处你还没看过。我带你去看看吧。“   “好呀,好呀。“婉湾一听到有新鲜玩的地方就来劲了。把子龙刚刚的话忘到九宵之外了。   云七扶着婉湾往海滩边的一个石凹里走去。一股阴风从身边刮过,婉湾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她看了一眼云七,见她面带微笑,表情平和,心里也踏实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吧。她随着云七走下石凹。   子龙拿着食物来到紫藤花架下,这时不见了婉湾,心里开始发慌,难道又被素瑛抓走?他丢下食物四处寻找。正在这里见不远处的海岸石凹处黑风大作,浪花急飓拍打着岩石。像是一只海底巨兽在寻食,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敢想了,直冲海岸石凹处。见云七与婉湾两人被巨兽把抓不得动弹。云七拼命叫感:“子龙来救我。”而婉湾太虚弱无力挣扎,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子龙。巨兽体积庞大,除了力气大外,攻击力很弱。子龙没有费下很大力气先救下了婉湾,将婉湾安放在安全处,再次救下了云七。   云七心里嗔怪子龙先救婉湾没有救她,很不甘心。她咬紧牙关恨恨地说:“子龙,别以为先救了她,她就安全了。我俩都中了那只世兽的爪毒。半柱香的时间,我俩都会中毒身亡。你要先救谁?“   “师兄,不用管了。婉湾命硬,不会有事,先救云七姐姐。“婉湾虚弱到说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子龙不忍心也不愿意。她打算先救婉湾。这时云七说:“哥,我是你的妹妹,你曾答应过我要像小时候一样永远保护我。我有身命危险,你居然选择先救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外人。”   “她不是外人。婉湾宿疾未愈,她抵抗不了太久的。她会死的。我要先救她。“   “不,哥,我才是你的妹妹。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成长。你曾经是那样的关爱我的。今天你要为了别人丢下我不顾了吗?“   “她不是别人。”子龙大声吼道。   “师兄,先救云七姐姐吧。按辈份与年龄来排,你也应先救她。我没事,真的,我挺得住的。“   生死攸关之际,他痛心自已再次选择了别人放弃了婉湾。当年是现在还是,如果这次婉湾有什么差迟,他选择与她同生共死,才能不负此心。   子龙用内力帮云七逼出毒气,再扶起婉湾时,她已是不省人事。有道是关心则乱,看着婉湾这个样子,心乱心急,一时无法聚集气力,心绪混乱,戾气攻心,一口腥热的鲜血从口中喷出。眼前开始出现重影,他自知自已不能倒下,一定不能倒下。气力施展不出来,只能用最快速简单的方法,通过受毒者的嘴直接从食道探入她的五脏六腑,这样把毒气直接吸噬出来,比用内力从外表排毒更直接。情急之下,他把气力蓄集在丹田之处,由内力摧发到口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将她体内的毒气消散殆尽。   刚刚还喜不自胜,对自已的所作所为心里萌发出一点点歉意。只要婉湾不在了,子龙就会变成以前的子龙。虽然他不爱自已,但至少没有人来抢来,子龙还是会像爱护妹妹一样只关心她一人。但眼前的这一幕,云七这心又开始醋意膨胀,对婉湾的敌意有增无减,敌意到达了噬血吃肉的地步了。   醒来后的婉湾,见子龙抱着自已,嘴角鲜血未干,情不自禁的她伸手替他拭去嘴角的血迹,微弱地说:“师兄,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自已贪玩,让你为我受伤。”说完后,她懊恼自责地流下了眼泪。继续说:“我知道我爱惹事,我以后会改的。”   “不,你一点也不惹事。很乖。”气语坚定,没有责备与安慰之意。   “我命真好。以前有姑姑、哥哥们的疼爱,现在又多了师兄你的包容与疼爱。我前世一定积了不少德吧。你说是不是?”婉湾泪眼未干,脸上却挂满幸福的微笑。   “我选择先救妹妹云七,差点让你丢了性命。你不怪我?”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傻,云七姐姐是你的妹妹,你先救她是应该的。先救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三都平安无事。”说完还望着云七微微一笑,以示友好。   云七不屑回应,调头愤愤地离去了。   “怎么办?”子龙声音温柔绵糯。   “什么怎么办?你是说云七姐姐刚刚生气的事吗?”婉湾不解。   “与别人无关。我是说你怎么办?”   “你别看我现在虚弱得很,过两天就会好了。我还要回百花城给娘亲祝寿呢。“   “我是说,你的初吻被我占了。以后你不能再嫁给别人。“   听子龙这这么说,婉湾睁大双眼很不解,用手摸了摸自已的唇,发现了手指上粘了血液。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出声,将眼睛望向一边,不看子龙。   “你莫生气呀,我帮云七不是这样吸毒的,我用的是体外排毒法帮她去的毒。再帮你解毒时,发现你已经不省不事,体外排毒很不方便了,所以就只能选择嘴对嘴的直接方便的法子。”   “既然是这样,婉湾还没想过要嫁人。所以子龙师兄不用担心。 “婉湾说完将头埋进子龙的臂膀里。嗅到子龙的气息,顿时觉得温暖熟悉,宽厚有依靠感,在哪感受过同样的气息?嗯,是沈晔的气息,虽然过去了几百年,斯人已去,但这气息她却忘不了。   子龙听婉湾这样说,一时恍惚走神。   婉湾接着说:“师兄你知道吗?我们初见时就觉得师兄你并非初识。”婉湾盯着子龙的眼睛,眼神有光,却又充满凄凉。她微阖双眼,一行清泪顺流而下。   “是吗?我也是。”子龙淡淡地说,用衣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师兄,你说什么?”婉湾开始有点晕呼呼状。   “我们来日方长,我先送你回房休息。”子龙抱起晕睡中的婉湾往回走,背影沉重凄美。这一天就算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第26章 子龙陪婉湾回百花城   百花城还是千年如一日般地花如雪满城飞,唯一不同往日的就是今日百花城热闹非凡,百花城女帝的寿宴来的人很多。因为百花城是一个只有女子的城池,就像个与世无争的女儿国。平时一般情况是不接收男访客,只有在女帝寿辰的这一日才像普通地界一样,男女都可来。于是仙族、鬼族、魔族都不愿错过这个好机会,有些是主君自已亲自来的,也又公事繁忙安排自已家人来的。每年女帝的寿宴好像成了一次盛大的聚会;一来祝寿,二来观赏百花城千年不凋的花事。视觉盛宴有时比味觉的盛宴更让人念念不忘。还有一件让很多年轻后辈们心照不宣的事,那就是百花城里有两位天生聪慧又美貌未嫁未许配的公主,有句老话说得好“一家有女百家求”。更何况还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呢,更是让许多年轻后辈们日里想梦里思。   子龙陪婉湾早早从蓬莱出发,先去狐单荒地与简辰会和,然后一起前往百花城。这一次去荒地婉湾没有见到简欢,简欢正在修行的关键时期,简辰安排他闭关中,一时半会也不能出关。   三人走在一起,连空气也变得生机盎然,充满正气活力的气息真是美好又强大。到达百花城时,城门大开,城内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淡雅气派。婉湾撇下子龙与哥哥,一人直奔姑姑的寝宫找姑姑,太久没见,想姑姑想得紧。不巧的事就是今天也是姑姑最忙的一天,她要安排寿宴的大小所有事物,不过今年又不同往年,今的岸涯不仅收了位好徒儿,还得了一位得力的帮手。轩辕画不仅天资聪颖,还是安排后勤事务的能手。这个功能还得从他在蓬莱的时候说起,在蓬莱时哥哥子龙不理锁事,姐姐云七天天多愁善感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也不理事,爹爹整日忙公事,那谁来打理蓬莱的后勤事务?这个担子自然就落在了轩辕画的肩上。别看她年轻小,做起事来有模有样,还深谙其中的规矩。把这些事交给轩辕画岸涯非常放心,她自已只要在前殿招呼各路客人就好。   婉湾找到前殿见姑姑忙得脚不挨地,一拨接着一拨的客人络绎不绝,她站在一旁帮不上忙,感觉自已不是百花城的主人,而是刚来的客人。她走到姑姑的身边,从后面抱着姑姑的腰,骄憨地将脸挨着姑姑的背,腻声腻地说:“姑姑,婉湾好想你。”这一幕正好落在刚进殿的子龙眼里。子龙不动声色,与岸涯主司打过招呼互行礼事后,自已找个安静点的位子坐下。   等子龙走远,岸涯看着好久不见的的婉湾,心里欣喜,脸上表现清淡地说:“你回来了。在蓬莱没惹什么事吧?”   “婉湾很乖,很努力的修课。子龙师兄也很关爱婉湾。婉湾在蓬莱诸事安好。”   “去跟你师兄坐一起,尽个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他。“姑姑总是这么为她着想。谁叫她打小就一直疼爱这个侄女,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更是疼爱有加。   “得呖,一切听从姑姑爱排。我去啦。”婉湾向姑姑做个遵命的手势后,乖乖地朝子龙坐的方向走去。   婉湾挨着子龙坐下,子龙轻酌了一杯果酿,漫不经心的看着殿门前的人来人往,两人就这样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没感觉到无聊无趣,反倒觉得刚刚好。   婉湾看见姐姐与紫樱两人一前一后地从侧门进来,她站起远远的向姐姐,简婉殊细步优雅地朝她走来,轻淡的微笑说:“婉湾,你回来了。在蓬莱可好?好久不见,越长越俊俏了。”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视与疏离。   “姐姐好。我的美貌哪能跟姐姐比。姐姐最好看。”婉湾一点也没觉得生份。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兄子龙。“婉湾热情的向婉婉殊介绍子龙。   “子龙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婉殊看向子龙,尴尬的脸色随她怎么掩视都无法隐藏。   子龙只作了个点头示好。婉湾一看空气味道不对。好奇地问:“姐姐与师兄早有认识呀?我怎么不知道?”   “岂止认识,渊源还挺深。子龙公子,你说是不是?“婉殊语气挑畔。子龙一团正气,面不改色地坐在那品酒小酌。   说起子龙与婉殊的渊源,也就是几句话能概括的事情。早些年子龙代父出席百花城的盛宴时,婉殊一眼相中子龙,子龙对婉殊的接近没有表现出反感,是出于礼貌和来者是客的素养,陪她赏了一次百花城的花事。婉殊以为子龙对她也是有意的,事后她特意去拜访过蓬莱,要知道云七讨厌所有来拜访子龙的年轻女子,不管公事还是私事,她一律不太待见。云七与婉殊发生的口角,一气之下云七将婉殊推向水里,要不是子龙及时赶到救起婉殊,还不知道这两只斗鸡一样的女子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呢。子龙安排婉殊换了一身轩辕画的衣裳,还一直陪礼道歉。来者是客,如此怠慢,总说不过去。婉殊当时是这样说的:“你不用道歉,我是为你而来,只要你欢迎我就好。”子龙不想给她留下任何遐想,直截了当地说:“婉殊小殿下,我不明白来你拜访我出于何意,但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向你说明白。我的心已经许过给别人,而且还非她不可。如果小殿下来访子龙不是为儿女之事,子龙随时欢迎你来。倘若是,请回吧。以后也不要再来。”当时的婉殊听完这一席话,面色绯红,她没想到子龙会如此不尽人情,她恨不得到个地洞钻进去将自已藏起来。她刚刚还在想只要子龙在乎自已,被云七推进水里,这点小委屈算不了什么。但这件事现在看来,原来从头到尾只是自已一厢情愿罢了。酸楚一阵一阵袭来,挡也挡不住,她哭也不对,不哭也不对;尴尬又失落。只能选择故作镇定地说:“她真有福气,让你如此忠于自已的心。祝你们幸福!”说完头也没回地离开蓬莱。于是才有今天这样的见面场景。   “几百年已过,子龙公子可有抱得佳人归?”婉殊不冷不热地说着。   “不劳殿下挂心。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子龙说完还是继续喝茶吃酒,一副全然不关自已事的局外人。   “那就不打挠了,公子慢慢享用我们百花城的美酒佳果。告辞。“婉殊恨恨的甩了一下袖,然后离开。   “婉湾,坐在我身边来。“子龙用手轻拍着身边的坐垫,喊她过来住。   走出去没几步的婉殊眼神充满杀气的回望婉湾。然后扭头走远。   婉湾对这突如其来的□□气弄懵了,她莫名其妙地望着姐姐快步离去的背影,还有子龙稳坐泰山的喝姿。她挨着子龙坐下,好奇心作怪,又怕问错。小心翼翼地问:“师兄,你跟我姐姐是怎么回事?她好像对你不太友好呀。“   “有吗?我怎么没有觉得。她不是对谁都这样吗?“子龙是在指刚刚婉殊跟婉湾打招呼时的冷淡气。这种外人都看出来的,婉湾自已却没觉得。   “师兄,你今天怎么了?“   “我今天很好,很开心。对了,我怎么没看到轩辕画,亲哥来,怎么也不来迎一下。越来越不懂事了。”   “她很忙。姑姑给她安排了好些事情。她现在是姑姑的得力臂膀。姑姑现在肯定很疼爱她。“   “怎么?姑姑疼爱别人,你心里不乐意。“   “哪有,只是说说。有人让她疼爱总归是好的。“   “嗯,这几个月,我教得不错。越来越懂事。你不觉得我也很疼爱你吗?“   “哦。谢谢子龙师兄。呵呵。“婉湾一傻笑,子龙就要缴械投降。   寿宴无非就是吃吃喝喝,晚辈们向长辈敬酒送上些呆板却让老年人听起来很开心的祝寿词,同辈们互敬互贺的礼尚往来。宴过酣时,待寿星与长辈们离席后,留下来的年轻人们,也开始有人陆续离席去殿外赏花会友。毕竟百花城的美景美色,不是经常都能看得到的。时间宝贵,大家也不客套耽搁了。 第27章 婉湾向子龙说起往事   百花城是简婉湾的地盘,她要好好的尽一下地主之谊带子龙师兄到处走走看看。今日的百花城热闹非凡,处处可以遇见朋友与熟人,为了僻一隅安静之所,婉湾想起上次她去过的紫藤花谷,那里不仅花色宜人,还僻静清幽。带子龙师兄去那里,他一定会喜欢。   两人经过那一汪深潭时,子龙停下脚步问婉湾:“这是何处?百花城还有这样的好地方,虽然寂静幽深,但仙气萦绕,真是一块绝色的好地方。”   “不知道呀,我也才第二次来。第一次来时,还被姑姑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这潭水上接瀑布,下深不见底。溢出的水汇成一条河流滋养着百花城的城民们。这汪潭水倒像一位伟大的母亲护着养着她的城。”   “嗯,我第一次看见它时,也有这样的感觉。它虽深沉不言,却默默付出。“   “这里应该算是百花城的心脏之处,岸涯主司不让你来是有道理的。你随意带我来这里,主司大人又该责骂你了。“   “你不是外人。在婉湾看来蓬莱与百花城已经是一家了。我想姑姑是不会介意的。“   子龙听婉湾这样说,一股暖意从头流向全身,原来我在她心里不是外人。子龙也不说什么,跟着婉湾继续往前走。刚进紫藤谷的谷口,子龙眼前出现颜色不一样的花海,满满的紫藤花,原来百花城有这么一片花海之地,真是绝美绝艳。这里的温度比百花城内要稍稍暖那么一点点,心静下来时会发现空气里除了花香,其实更多的是幽深。还没等两人开口说话,一个人影在花墙的那一端一闪而过,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背影是婉殊的。婉湾正准备跑过去追婉殊却被子龙一手拉住,子龙示意婉湾不要追。子龙牵着婉湾往密林后面走,简婉殊没有发现他们,她一个人走向谷口离去了。   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婉湾问子龙:“你说姐姐一个人来这做什么?难道也是觉得城中太吵,一个人来清静一下?”   “不像。”子龙回答道。   “为什么?”   “你看她心事重重、一脸幽怨,不像是寻求清静,倒像是有心事,找个地方发泄。“   “为什么呀?姐姐也有心事?会是什么心事呢?”   “人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可以大到是天机,也可以小到是个人的儿女私情。就看你心系何处,那么你的秘密与心事就会在何处。“   “师兄也有心事与秘密?“   “当然有。你呢?有吗?“   “有,因为太久,久远得我都要怀疑那段过往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了,我好像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婉湾开始回已沈晔的长相,可脑海里总是出现子龙师兄的样子,突然觉得脑海里的画面太疯狂了,也许是与师兄相处久了,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我们做个交换如何?我告诉你我的心事与秘密,你也给我讲讲你那个久远的故事。”   “师兄的秘密肯定是高大的事情。你心系天下,匡扶和平与正义,而婉湾的故事只是一些私人小事,与你交换,你会很亏的。“婉湾说完后,低头苦笑着。   “什么时候变得不痛快了。说吧。师兄想听。“   “那是三百年前的事,我因为贪玩身负重伤,姑姑让我闭关修养,在这闭关修养的期间,去凡间还了一桩救命的恩。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其中有亲情的温暖,生活的无耐,权欲的阴晦,还有和他在一起的快乐与苦涩。很好的上了一堂实践课。然后这堂实践课我用了差不多三百年才从其中走出来。这之后我开始懂得了感恩,也慢慢明白其实能放下,那是对自已,对别人最好的宽容。”   “可以听听你与他的故事吗?”   “我们的故事很短。那时他救了我,报恩的方法是做他的将军夫人,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替父亲挡一剑而丧命,等我归位再去凡间找他时,他已另娶她人。然后就这样了。是不是很无趣?这么无趣的事情,我却放在心里三百多年没有走出来,情伤是不是很低?很可笑?”   “一点也不可笑。你如何去找他的?“   “我就稀里糊涂去府上找他,见他正与夫人叙话,远远看着他们恩爱满满,再加上我相貌大变,如果就这么出现,他也不会相信。而且他已成家,我的出现不仅不合时宜,还更显多余。“   “你心里当时应该很恨吧?“   “很伤心,但一点也不恨。人已去,他再娶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如果要求他为了一个死去人孤独一生,这个想法未免太过自私。他最终能找到自已的幸福也算是一件幸事。“   “你还在乎他吗?如果他现在来找你,你还愿意接受他吗?”   “不可能啦。”   “我说假如。”   “呵呵,没想过。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紫藤花吗?因为他曾经许诺用绣了紫藤花的轿子娶我。后来,他没有来,我也没有等到。”   “我也喜欢紫藤花。把它绣在花轿上一定很美。这是我的想法。”子龙说。可婉湾没有听进去,她正沉浸在那个久远的回忆中。   “我的故事讲完了,那师兄的心事是什么?”婉湾突然像换了频道一样又恢复了活力。   “我的心事其实也是个人私事,与和平正义无关。”   “哇,能听到师兄的个人私事,而且还是心事。这回我可是赚大了。”婉湾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期待着子龙讲他的秘密。   “你很想听?”   “嗯,嗯。”婉湾就像以前一样重重的点头。还没等子龙开口说,一股阴风迎面刮过,让两人都打了个冷颤。一声冷笑像是从地缝里串出来,婉湾害怕,紧紧拉着子龙的衣袖,将自已躲在子龙的身后。子龙面无惧色,镇定自若地说:“谁?你是谁?光明正大的出来。”四周一片寂静,没有阴风,也听不到冷笑,刚才发生的一切像错觉。此地古怪,不宜久留,子龙牵着婉湾往谷口走。两人出紫藤谷,沿着原路返回百花城中。城中访客已渐渐离开,城里安静许多。简辰与轩辕画正站着一株樱花树下聊着什么,看样子还聊得挺高兴。简辰远远的招手让他俩过去。   “哥,你真偏心。你居然能陪婉湾妹妹赏花,从小到大你从来就没有陪我赏过花。”轩辕画开始数落子龙。   “在百花城还习惯?“子龙问轩辕画。   “习惯,很习惯,没有比这更习惯的了。师父不仅人生得美,而且很和善。对我很好。“   “习惯就好。”   简辰听着兄妹俩说话,只浅笑不插嘴。   而婉湾却不同,她一点也不老实,早就爬到树上干块事去了。一窝小鸟她盯着看,像能看出什么花似的,大鸟觅食归来,见有人来侵犯,展开大翅准备与婉湾来一场救子的博斗。婉湾对大鸟的突然来袭措不及防,脚一滑直接掉下来,子龙像个贴身护卫一样居然接住了。几秒钟的事情,他是怎么做到的?在场的人虚惊一场,也着实佩服子龙的应变能力。也许是心中所系,所以才时时在意。   “湾妹妹,遇见我哥做你师兄真是好运气。别看他外表冷傲,内心却很温暖心细。他不仅神武英明,更重要的是还很英俊帅气哦。“轩辕画夸起自已的哥哥来,简直是想把世上用来形容男儿的好词全用上都觉得不够。   “有你这样的吗?好的都被他一人全占了,我们还要不要活的?我简辰也天生英俊落拓。谁嫁给我她都不吃亏。“简辰听不下去了,在他面前这样毫无遮掩地夸讲另一个同类,简直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一定要扳回一点。   “是,是,我哥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男儿一枚。也不知哪位有福气的姑娘将来能嫁给他。到时不知要哭死多少好女子。”婉湾也借机会好好在轩辕画面前夸一下自已的哥哥,说不定也能成就一番美事。从小被哥哥保护,被哥哥疼爱,有事没事都找哥哥解决,所以在女孩子们的心里,谁的哥哥不潇洒英俊呢?   只有子龙站在一旁面冷心静地一言不发。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说得正嗨时,简辰突然脸色大变地看向一边。轩辕画与婉湾循迹看去,只见乐玄站在一株樱花树下,神情暗淡地看着简辰。婉湾看了一眼哥哥,再看一眼乐玄,觉得两人不能这么心碎地互望着,不如邀她过来加入。婉湾面还清笑走过去牵起乐玄的手说:“乐玄,好久没见,你又变漂亮了。我不在百花城的日子,你还好吗?“   “是吗?哦!“ “走,我们一起过去加入她们的海吹神聊吧。“   乐玄此时魂不守舍,哪有听清楚婉湾在说什么,任由婉湾将她拉着往前走。感觉自已像风一样不知怎的飘到了简辰面前。   “好久不见,你好吗?“简辰故作轻松地问乐玄。   “嗯,你呢?“   “一切照旧,不好也不坏。“   “哦。我下个月要嫁人了。“   简辰的心里像被针指扎了一下,但还是故作平静地说:“恭喜,祝你幸福!“   “谢谢。“   三个人中,只有婉湾一人知道他们的前尘往事,看着他俩故作不在意的平静,自已都觉得心塞心痛。婉湾牵着乐玄的手一直没放,听到他俩的对话,她牵得更紧。无言安慰,只能紧紧抱着乐玄小声地说:“你嫁人,我以后还能常去找你玩吗?“   “当然。我只是嫁人,并不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若来,随时欢迎。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是好姐妹。“乐玄说完看向简辰,却见简辰已转身走远。他走了,只留背影。也许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相见,一想到这乐玄心里失落的凉意像海浪一样一浪一浪地往心头涌,伤心得都快要死去。是呀,他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从此天涯路远,江湖永不见。   “该放下的还是放下,轻装上阵,才能全心全意的接受下一站的幸福。乐玄,你说是不是?”   “我懂,可我做不到。”   “只是时间问题,时间到了,你再回首看时,其实一切都走远了。不属于你的,永远不再属于你。属于你的再远也会回来。”   “时间真是个残忍的空间。“   “虽然残忍,但却非常实用。让曾经的痛不欲生,变成如今的轻描淡写。相信你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感谢时间给予的恩惠。“   “简婉湾,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回蓬莱。回晚了,到时海兽群体觅食你成了盘中餐不要怨我。”子龙不愿意再继续站在一旁听着好像与自已的过去有点关联的曲解对话,听得心伤心乱。粗编乱造了个理由催她。   “我现在不是以前的野丫头了,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有我的使命。姑姑送我去蓬莱拜师学本领,将来才有能力保卫百花城。我不能辜负姑姑的期望,也不能丢了她的脸,必须做个好学生。原谅我此时不能陪你,你自已要保重。祝你快乐幸福。我走了。“   “嗯,你也保重。也祝你早日走出过去,珍惜眼前人。”   婉湾除了默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放开乐玄,两人四目相视,传递的都是彼此友情的祝福。   婉湾告别乐玄和轩辕画,然后回城中与姑姑道别,跟随子龙回蓬莱。这世上人人都有自已的宿命与责任,谁也不能任性妄为;否则你会偏离轨道,不但无法成就别人,同时也会迷失自已。 第28章 心生误会   海岸边天色深深,海天一色。海风带着几丝凉意,婉湾打了个哆嗦。子龙解下外衣披在婉湾的身上说:“裹上它就不冷。”   “哦。”   子龙准备开道回蓬莱岛。这时婉湾说:“师兄,我想走第一次来蓬莱时的迎宾路。可以吗?”   “可以。“   这时一条开满紫藤花的路出现在他俩面前,紫藤花飏飏开放,路上花飞蝶舞,还有虫鸣的聒噪,好热闹哦!将夜的死寂一下子点亮,如同正午白昼的光景。   “师兄,这次的路与上次不同。比上次的更美更温暖。”   “喜欢吗?”   “嗯。“婉湾重重地点一下头,表示非常喜欢。   “这条路只为你一人才打开。“   “啊?“婉湾不懂师兄的意思,睁大双眼望着子龙。子龙则目不斜视,轻松自然的牵着婉湾的手踏上回蓬莱的路。婉湾傻二愣地跟着子龙走着,她好奇得很,心想这路也会像上次一样后面的路跟着他们的步履一步一步地消失吗?她忍不住回头看,真的耶,后面的路没有了,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师兄,这条路是虚幻出来的吗?“   “不,这是一条真实存在的路,平时用结界隐藏起来。我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才修建成我想要的样子。只为了怀念一个人。“   “哦。一位很重要的人?”   “嗯。”   “她现在哪?”   “死了。”   “哦。对不起。”   “没事。但现在我发现她还活着,只是换了姓名与容貌。“   “你找到她了?“   “嗯。“   婉湾听到这里,在没有弄清楚那位重要的人是男是女,是长辈还是同辈的情况下,居然心中莫名其妙的难受起来。婉湾心想:“人死能复生,那是天大的幸事,我怎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位重要的人,是师兄的心上人还是恩人?他们有怎样的渊源?”她抬头仔细看了看这条为那位重要的人修建的开满紫藤花的路,那她一定是位女性,而且很喜欢紫藤花。这一点肯定没有猜错。此时的婉湾感到莫名的不快乐。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她把手从子龙的手里抽出来,低着头一声不哼的跟着子龙往前走。   “怎么?有心事?”   “没有。”   “还说没有,脸色都变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我只是有点饿了。“   “很快就到了,帮你弄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不要。我困了,想早点睡。“说完抬头一看已经到了蓬莱的陆地,她甩开子龙,一个人头也不回一路小跑步径直冲回自已房,关上房门,连灯都没开,倒在床上盖上被子就睡。以为闭上眼就能睡着,哪睡得着。心里七上八下,时暖时凉,时酸时甜,像打破了醋坛子一样,酸气溢满屋了。她不明白自已为什么会这样,难受和气恼这两位魔鬼像失去掌控一样,在脑袋里乱串乱跳。翻来覆去还是毫无睡意,索性起身穿上外衣去外面走走。   一只脚踏出屋门,前面不远处一尊黑影剑立在紫藤花架下,海风吹动着黑影的头发随风飘动,但身体却像石雕一般岿然不动。婉湾想避开那尊黑影,可是来不及了,黑影转过身并向他走来,说不上来当时的心情,她疆愣在那里,脚动不了,身子也躲不开。黑影逼近,在海风的作用下,吹来夹着体温气流,这气息熟悉又陌生,咫尺又天涯。   不消说,能在蓬莱黑夜里来去自如无人管束的,当然是子龙。他走近婉湾解下外衣披在婉湾的肩上,用责备地口吻说:“外面风大,出来怎么不多件衣服,要是生病了怎么办?明天还有早课。”   “我身体好,不会生病。从小野惯了。”婉湾说话有些负气。   “走,吃点东西再睡。”   “不吃。”   “刚刚不是说饿吗?”   “现在突然又不饿了。”   “不饿就早点回屋休息。”   “我想走走,屋里太闷。”   “晚上不安全,我陪你。”   “不用,我不散步了还不行吗?不要你陪,不要你陪。”婉湾说到这里已经是差不多要泫然欲泣了。说完拿下外衣塞在子龙手里,转头回屋关上门,将子龙留在门外一脸茫然。 第29章 暗流涌动   漫长的不眠夜,总算是熬到天亮。晨曦的霞光伴随着波光闪闪的海水慢慢蔓延开来,一点一点地照亮了整个蓬莱海岛。由于昨晚自已莫名负气,弄得自已又莫名失眠,简婉湾想着今早有早课,不能赖床,她也没有赖订的习惯,就早早起身,收拾完毕后去正殿上早课。一路上她想着昨晚的事情,等下要怎样面对师兄?会不会太尴尬,这一路忐忑不安地来到正殿,却见殿内空无一人,师兄不在,其它人也不在,空得喊一声都有回声。婉湾走过正殿转向偏殿,偏殿也空无一人。“这人都去哪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婉湾正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见云七像鬼魂一样从转角处串出来。   云七见婉湾像是被吓了一抖,便白着眼冲婉湾说:   “你天天在想什么呀?我这样也能吓你一跳?看你那样,真是晦气。”   “早呀,云七姐姐。”婉湾乖巧温顺的站在一旁。   云七高傲地斜视了一眼婉湾说:“算你懂事。算了,不跟你计较。走吧。“   “云七姐姐,今天是该上早课的日子,怎么正殿一个人也没有?你知道师兄去哪里了吗?”   “师兄今天不想见你吧,看你这一脸晦气的。”云七一脸嫌弃地打量着婉湾。   婉湾听云七这样说,她想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才气色不好。我只要今晚早些休息,明天云七姐姐肯定不会说我晦气了。她微微笑地说:“呵呵,云七姐姐教导的是。婉湾下次不了。”   “知道就好。哼。”云七说完高傲地扬长而去。   “本来为了昨晚莫名其妙的恼气,还担心等会见了师兄会不会尴尬。现在倒好,师兄一早就玩失踪。害我白白想了那么久想着今早见面时该如何避免尴尬,本来就没休息好,害我一早又累死了那么多的脑细胞。“婉湾边走边嘀咕,不知不觉就到了子龙的卧房。其实子龙的卧房离婉湾的卧房不远,中间就隔了条紫藤花架的小道。现在她是从授课的正殿走过来,有点小距离,她轻敲房门没人应声,索性她就猫着步推门进去了,屋内摆设简单干净,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椅,一长排书架上摆满了书。婉湾心想师兄还真是个简单爽朗的人,屋内陈设简单明了。看样子师兄也不在自已的屋内,百无聊耐之际,她摆出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在屋内东看看西看看,因为第一次看师兄的私人领地,心里好生好奇。走过床边,余光拂过之处,一个似曾熟悉的东西在眼前闪过,她走近拿起来细看,是一个枕头,蚕沙枕,枕套上的紫藤花还是采青绣的,这针法还有这花,她再熟悉不过。那时采青跟她从小一起长大,采青女红做得非常棒,很多衣服上的绣片都是采青绣的。因为庄晓曦大大咧咧,根本不会女红,针线活一窍不通,当时为了送沈晔那个蚕沙枕套还是晓曦让采青绣的。可如今,为什么这枕头会在这里?事过几百年,再睹旧物时,已是事过境迁。   “难道沈晔与我一样,也只是去凡间完成任务?任务完成后,就各归各位了?“婉湾心想着,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那天在百花城的紫藤谷里我说到当年旧事之时,子龙的表现并不像他也是局内人呀?如果不是局内人,那眼前的蚕沙枕又作何解释?这世间还有如此手艺相同的人,相同到两个不同的人一起准备的一样东西居然一模一样。从枕套,枕芯,绣片都一样。吻合度能达到如此地步,实在太巧了点?婉湾再也静不住了,他急着要找到子龙问清楚这件事情,否则自已将会寝食难安。她寻遍整个蓬莱岛都没有找到子龙,他会一大早去哪里,按照以前的惯例,如果隔天不授课,子龙都会提前一天告诉婉湾的。他昨晚还提醒自已今早有早课,怎么变成他自已一大早玩消失呢?   找不到子龙,他一个人坐在紫藤花架下无聊地打发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轩辕画面色严肃慌张地出现在婉湾眼前。语调急促地说:“婉湾,不好了。师父与哥哥去了素瑛的海妖府,不知是什么人偷走了万魔窟的锁魔神鼎,如果万魔出窟将会是一场浩劫。”   “走,我们也去海妖府。虽然我们仙力有限,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婉湾同轩辕画潜入海底来到海妖府,见整个海妖府处在一个强大的结界中,他们进入不了,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只见如同水晶球一样的结界内子龙闭目摆伽跌坐稳住结界的威力,崖涯与素瑛则在一旁护法。婉湾与轩辕画只能站在结界外干着急,她俩想帮忙,但不知道该如何帮。   也不知过了多久,结界的威力越来越弱,以子龙的定力锁住万魔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为什么现在子龙设的结界会越来越弱?   崖涯问素瑛:“锁魔神鼎消失,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素瑛说:“魔窟开始有恶气往外串时,我就马上向你们发出求救信号,没过一会你俩都到了。”   “你的海妖府原先有你自已的结界,有外人进入你是知道的,为什么锁魔神鼎被偷当时没有发现,而是等有恶气往外串时才感应到?难道是自已做的?”   “不应该,海妖府地镇魔无数年,没丢失过锁魔神鼎,如果是自已人早动手了。何苦等到现在?“   “。。。 。。。“   “哦,我想起来,前一段时间云七来过海妖府,我们合力抓了子龙的师妹,那时为了方便行动,我给她海妖府结界的通行令,她也给了我蓬莱结界的通行令。外人里面,除了她有通行令外,就没有其它人了。“   “你们抓的子龙的师妹,可是简婉湾。“崖涯问。   “我忘了她叫什么名字,反正是个挺白净漂亮的小姑娘。我看子龙挺在乎她的。”   “。。。 。。。”   “因为子龙在乎,我气不过,就想抓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能让子龙那块石头一样的人也能心生柔软得能开出花来呀。“   “。。。 。。。“崖涯对正处青轻年华,有资本好好爱好好恨的人面前,她也不便多说什么。除了一脸惊讶外,啥也不好说。要知道素瑛还抓过自已的侄女,要不是现在是紧要时刻,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抓她侄女,以她崖涯的护犊之心,不找素瑛好好要个说法就不是她百花城主司的风格。但现在不同,大是大非面前,还是顾大局为重。   “难道是云七偷走了锁魔神鼎?别看那姑娘外表柔弱如水,内心可狠毒着呢。那时她还让我想办法弄死子龙的师妹呢。我当时没想要弄死那小丫头,只想看看是什么样特别的姑娘能让子龙石头开花。现在回想起来,云七偷走锁魔神鼎还真有可能,连轩辕父亲收的关门弟子都敢弄死,她还真有这个胆。这女子不简单哦。“   “事不宜迟,现在马上去找云七那丫头夺回锁魔神鼎。“崖涯发现寻神鼎有线索了,这事就好办了。她让素瑛护子龙的法,她去找云七。   “主司大人你可不要轻瞧了云七那丫头,她鬼着呢。你自已当心。“素瑛提醒岸涯。   “好。我知道了。“ 说完岸涯出结界见两个小的傻站在结界外,在长辈们认为自已还有能力为小的们遮风挡雨的时候,总人认为:“小孩子不要插手大人的事,哪凉快到哪呆着去。”而小的们的想法却是:“我们长大了,想为大人们做点事情。才能不辜负这么多年得到的疼爱与庇护。“   岸涯说:“傻站在这做什么?你们又帮不上忙,你们能帮的最大的忙就是好好练习功课,好好进益,将来才能帮大们撑起一片天。”   “师父,我们已经不小了,几千岁了,要是在凡间那可以千年老妖了。让我们做点什么吧?我们很想帮忙。“轩辕画说。   “好,你事着婉湾回百花城,如果这事真是云七做的,婉湾现在一个人呆在蓬莱不安全。“   “什么?师父,你是说锁魔神鼎是云七偷的?不行,我得亲自收拾她。怎么能干这么悖逆的事情。她虽是爹爹收养的,这些年我和哥哥待她如同手足,爹爹也视她如已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呀?“轩辕画越说越气,恨不得马上去找云七算帐。   “画儿,你现在不适合去找云七,如果这是真是她做的,以你的功力现在去找她不是正确的时候,很危险。“   “姑姑,那你一个人现在去找她也很危险呀。连锁魔神鼎都敢拿,还有什么她不敢的?“婉湾关心地同姑姑说。   “是呀,师父。带上我,我可以帮点忙的。“   “画儿,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保护好自已和婉湾。婉湾,你也是。你们俩要相互关照与保护“嘴上虽这么说,崖涯心里清楚,能让云七失去心智的应该就是那点儿女情长的事情,嫉妒能让人丧心病狂,特别是那种心地偏狭的人,她们往往喜欢钻牛角尖,让自已深陷其中,而且越走越远,还越走越偏。听素瑛刚刚说的事情,云七想要对付的人应该是婉湾,婉湾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可是又想回来,如果只是为了对付婉湾,为什么要偷走锁魔神鼎呢?婉湾天天住在蓬莱,她有的是机会。为什么要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只为报复一个情敌?按理说是说不过去的。崖涯猜不出云七偷锁魔神鼎的动机,暂且不去考虑这些,当务之急是找云七夺回神鼎将子龙从困境中解救出来,还大家一个和平安好的空间。不管别人做破坏的动机是什么,我只要明白自已的目标是什么就行。   “你们俩要真想帮我做点事情,就赶紧去简辰的茺地,通知他来助我。”岸涯说。   “可以让画姐姐去茺地找哥哥,她知道路的。我在这守着师兄,如果有什么事情,我还可以帮上点忙。“婉湾说。   “不,你跟画儿一起去茺地。有素瑛护法,子龙暂时没有危险。你告诉他赶紧来蓬莱助我,子龙的结界越来越弱,应该是哪个我不知道的环节出了问题。时间紧迫。你俩快点去。“   “不,我要陪着师兄。”婉湾执意要留下。   “不行,姑姑的话敢不听?我老了,你敢顶嘴不听话了?”   “哦。我去,我去茺地。”婉湾见姑姑真的生气了,虽然心中有一万个不放心,还是乖乖地答应。   说完,她们三人分头行事。崖涯直奔蓬莱找云七,那两个小的直奔茺地找简辰。 第30章 坚守   简辰的茺地如今是春天,万物滋长,无地不青,无枝不荣,春阳暖照,现世安稳。眼前的美好让人能将刚刚另一个地方发生在眼前和现在正在发生的危难当成是一场梦,可以假装短暂忘记。这个世间有太多同一时间不同地域发生着迥然不同的事情,有悲伤、有喜庆、有危难、有安稳,很多很多不同的事不同的人在面临着。有大事也有小事都在同发生着。而刚刚她俩看到的危难关乎着每个地域的人,只是还未蔓延而已。   婉湾和轩辕画凌云直接到简辰的正厅,她们没有时间浪费,需要第一时间找到简辰,越快越好。这样姑姑的一个人面对危险的时间就会缩短,胜算的机会就越大。   她俩运气不错,简辰在正厅喝茶看书。婉湾没时间客套,直接冲到哥哥跟前说:“哥,姑姑有危险,你赶快去蓬莱助她。”   “她在蓬莱能有什么危险,我们百花城与蓬莱有着生生世世的好交情。”说完简辰悠哉悠哉地喝着茶目不离书。   “不是蓬莱要对师父怎么样,是我姐姐云七偷了锁魔神鼎,现在我哥正在海妖府用结界锁住魔气,师父她去找云七夺神鼎。我们不清楚云七偷鼎的动机,自然也叛断不出潜在的危险,所以才来茺地寻你去助她。“轩辕画接着说。   “你姐姐胆还真肥,这也敢偷?是亲姐吗?“简辰一听跳起来了。   “不。。。不是,我父亲收养的女儿。“轩辕画见简辰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怕,说话都结巴了。   “难怪。在我的认识里蓬莱的都是好人。“   “我保证我是亲生的,我不是坏人。“轩辕画赶紧为自已辩解。   “知道你是好人。你要不是好人,我姑姑还能把婉湾交给你带到茺地来?“简辰太了解自已的姑姑了,婉湾在她心中永远排在第一。婉湾完全可以一人来茺地找简辰的,把轩辕画留在身边一起去找云七,毕竟轩辕画与云七是一起长大的姐妹,虽不是亲身,但青梅竹马的情义还是有的。这样对崖涯只身夺鼎大有帮助。姑姑安排她俩来茺地找他,摆明了是让轩辕画护送婉湾来茺地。,岸涯的这个心思,只怕只有简辰能看得懂。   “你俩留在茺地,哪也不许去。对了,婉湾,这有一把剑是送给你的。“简辰拿出一把看上去像是淡绿色冰种玉质的剑交到婉湾手中。   婉湾看着剑不解哥哥为什么突然送自已一把剑。而且这剑的材质非铜非铁,整个剑一体成型,没有接缝,晶莹透亮。应该非常贵重有灵气。她满脸迷惑地接下哥哥手中的剑,黑白分明的汪汪大眼望着哥哥期待他对这把剑的说明。   “这剑认主,并且他只认你一个为主人。好好对待。”简辰只简短了说了这几句。什么也没交待,就转飞扶摇而上往蓬莱的方向走了。   婉湾一脸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剑,突然想到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简欢了,闭关这么长时间还没出关也真够用功的。   “画姐姐,你说师兄他会有危险吗?我很担心。”婉湾目光停滞在那把剑上,明明是在跟轩辕画再说,却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用担心,哥哥迟到要接父亲的衣钵,撑管蓬莱,匡扶天下的和平与正义。他肯定能做得很好。“轩辕画对子龙信心满满。   “我这心怎么这么慌,这么乱。“婉湾紧紧握着简辰给他的剑,心里凉凉乱乱,说不上来这感觉因何事而来,一上一下跌宕起伏,无法心安。   “关心则乱。你是不是看上我哥了?“轩辕画像是看穿了婉湾的心思,抿嘴贼笑。   “哪有。“婉湾顿时觉得脸发烫,绯红起来。   “还说没有。你看你的脸红得像深秋的枫叶了。人生有爱,心才不会长满野草。心有所依,才不会颠沛流离。”   “师兄他三百年前有去过凡间吗?“婉湾问轩辕画。   “有。带着使命去的。完成任务后就归位了。“轩辕画轻描淡写地回答了,她不觉这事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就短短两个月不到的事情。   听轩辕画这样说,她初步能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子龙与沈晔有着关连,如果不是,那为什么那件蚕沙枕会在子龙现在的卧房里?   “他在凡间可有什么牵挂的人或事?”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些。哥哥不苟言笑,外冷内热。平时对我和云七挺冰冷严格的。但是遇到危险,他也是第一个不计生死冲上去救我们。她是天下最棒的哥哥。”   “。。。 。。。 ”   “哦,对了,有一件事挺新鲜的,自从归位后,他就在他的卧房外种了紫藤花,当时我和云七还嘲笑过他,说他去了一趟凡间怎么性情改变,喜欢莳花弄草了。紫藤花开的季节,我就见他经常一个人在紫藤架下喝茶看书,一坐就是一个半天或者一整天。“   “。。。 。。。“婉湾无言,心绪澎湃。   “你说我哥是不是在凡间惹了什么桃花债?这么些年见他经常在紫藤花架下对着开放的紫藤看得走神。好几次我喊他,他像没听见一样。”轩辕画继续说,并未觉察到婉湾有什么变化,她全当是姐妹见的八卦闲聊。   “如果子龙就是沈晔,他当年娶了别人,如今他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子龙被困在了海妖府,他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他好好的,我们可以来日方长。我不能呆在茺地,我要去找子龙,他处在危险之中,我要去帮他。“婉湾一想到这,就把姑姑和哥哥的交待忘得干干净净,她让轩辕画留在茺地,等哥哥回来。他一个人去了海妖府。   海面上开始如同沸水,波涛翻滚,黑气氤氲,看着怪吓人的。为什么会这样,子龙不是设下结界将魔窟封住了吗?难道子龙出意外了?一想到这,婉湾开始慌乱不已。顾不了那多先进入海妖府看看情况。她跃身入海,整个海妖府像在发地震一样动荡不安,子龙的结界法力减弱不少,婉湾用子龙以前教她的术法进入结界内,来到子龙身边,子龙双眼紧闭全力运法。婉湾走过去府身坐在他身边,她想帮忙,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帮?她担心某一个环节出错,会酿成大过。除了默默陪在身边,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师兄,师兄。”婉湾小心翼翼地说着话:“师兄,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婉湾,你…你还记得那个愿意做你将军夫人的女孩吗?如今时光流转,岁月更迭,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   “愿意。“子龙轻声的应了一句。婉湾身子微振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望着子龙那双眼紧闭,还有一张冷俊的脸,感觉那声“愿意”怎么像是幻听的一样。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听错了吗?没有呀!我刚刚明明听见愿意。”婉湾小声自言自语。   “婉湾愿意嫁给我,我很高兴。“子龙这回说得更轻更慢更柔和。婉湾确信这回没有幻听。   “等这一切结束了,我要从那条开满紫藤花的路上走过来牵你的手,生生世世永不分开。好吗?“婉湾贴近子龙的耳边喁喁细语道。   “好!等着我。“子龙轻声回答道。   “子龙,我们现在怎么办?结界法力越来越弱,魔气开始往外串。主司大人还没有回来。我们还能坚持多久?镇魔神鼎如果落在有强大力量的人手里就坏了。“素瑛在一旁焦急万分。   “会怎样?”婉湾问素瑛。   “如果此人心术不正,镇魔神鼎的神力就会被他人所利用,化正气为邪气。到时就会引起大灾祸。”素瑛语气发颤,心生恐惧。   婉湾现在开始担心起姑姑与哥哥的安危,如果镇魔神鼎落在了坏人手里,他们俩能降服得住吗?子龙不能有事,姑姑不能有事,哥哥也不能有事;谁有事都不可以。 第31章 姑姑坚守承诺   崖涯与简辰到达的时候,蓬莱还是昔日的蓬莱,丝毫没有异动,蓬莱的结界还处在稳健状态。只是海已不是昔日的海,水面幽暗澎湃,好似沸腾了一般;海上夹着飓风狂澜,一幅大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这场景着实让人看着心生恐惧。   他俩纵身入海,长驱直入直奔海妖府。子龙全神定力盘坐在原地,只是旁边多了个婉湾,岸涯一看到婉湾和身影,心中一颤。心想:“幸好第一时间赶到,不然赤云黑先到,伤了婉湾,怎么向哥嫂交待。这丫头不听话还是跑到这里来的,看来云七与殊儿说的是事实。湾儿跟子龙并未简单的师兄妹关系了。转念一想,心里又欢喜起来,子龙也不错,值得托付。”她走近婉湾也不责怪她了,她与简辰心照不宣,一起盘坐在地聚气运功,助子龙一臂之力。   “可是一直这样顶着不是长远之计,我们该找个解决的方法。不然我去找其它部族的人来… … ”素瑛见状焦急地话声未落,一声巨响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风一般袭卷而来,素瑛与婉湾一个趔趄没站稳,被气流冲倒在地。   赤云黑,云七还有简婉殊三人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站在他们面前。结界已破,山崩地裂之势同一秒同发生着,地面开始摇晃。赤云黑一个魔掌直冲子龙,婉湾见状爬起用身体挡在还闭眼盘坐的子龙面前。她闭上双眼,没有时间想受了赤云黑这一掌是生还是死,就是想用身体护住修为快散尽的子龙,除了这一个念头什么也没有。一声沉闷的响声,婉湾没有感受到疼痛,她睁开双眼,只见赤云黑的魔掌正打在姑姑的胸口,姑姑满嘴鲜血地倒在自已身上。姑姑用身体护住了自已,她紧紧抱着姑姑没有来得及思考,没有来得及哭泣,姑姑已经在她怀里断气了。姑姑微弱的声间在耳边回荡:“湾儿,没有姑姑的日子要学会保护自已,要坚强。子龙很好,可以托付,姑姑放心,我要去见哥哥嫂嫂了。“   一时开昏地暗,天转地旋。简婉湾无法接受姑姑就这样离开的事实,她抱着姑姑的身体,这个爱她宠她护她的人现在一动不动的躺在自已怀里,面容平静优雅,还是那样的美,象是在酣睡。她哭出不声,只觉心好痛好痛,痛得无法正常呼吸。而婉殊却毫无表情冰冷的站在一旁没有任何要靠近安抚的意思。,眼前这个受伤去逝的人,对于她来讲只不过是路人甲。   子龙与简辰放弃结界,站起身来,决定与赤云黑决一死战,夺回镇魔神鼎。这结界一松,万魔窟中的戾气像放了闸门的洪水。此战只宜速战速绝,否则后果无法平息。子龙修为已损耗过半,要快速降服赤云黑这样高高手的大魔头,谈何容易。   “我们联手。降住前眼这个黑怪也不是不可能。“简辰故作轻松对子龙说,实则是手握着剑把已经开始微汗了。   子龙点头表示同意。简辰对婉湾说:“小心那两个坏女人,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我妹妹。唉,这妹妹都是怎么了。“   简婉湾已经可以明白哥哥话的意思,姐姐婉殊与云七姐姐已经站队到赤云黑那边了。她不明白但也无心弄明白。姑姑不在了,谁跟谁一边,于她何干,她只想杀掉赤云黑为姑姑报仇。虽然她知道自已力微功薄不是他的对手,面对强敌她决不退缩。   云七则示意婉殊她俩联手去解决简婉湾,以快心头之恨。一场恶战就在眼前,素瑛呢?素瑛去哪了?她居然跑得连烟都没有看到,也许是去搬救兵去了吧,这样想心里就平和多了。   从人数上看,三比三。但子龙的修为已损耗过半,敌赤云黑只怕有些吃力。以婉湾目前所学,她敌云七和婉殊也吃力;简辰该帮谁呢,着实为难。   “殊儿,你怎么能站队站在那边?你要亲手杀哥哥吗?还是要亲手杀妹妹?“   “她早就不是我的妹妹。哥,只要你站着不出手,我决不伤你。“   “站着不出手,那我还算男人吗?如果你执意如此,别怪哥哥到时伤着你。“   “我无所谓,这么些年,你对我也没多少情份。你疼简婉湾,百花城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你选择护着她,我也习经为常。出手吧。“   “是你心念不对,如果你不与坏人为伍,哥哥我还是会舍命相救的。“简辰想劝说婉殊放下心魔的嗔怪。姑姑的死唤不醒她,他也知道想要说服婉殊没那么容易。   “别婆婆妈妈拖延时间,拖延时间也没有用,谁也救不了你们。我收拾完你们,然后再一个一个去消灭那些与我为敌的部族就易如反掌了。哈哈“赤云黑语气邪恶又霸道。   简婉湾手握简辰给的那把非铜非铁晶莹透亮的剑,她决定与云七和婉殊决斗,明知打不过,她也没有半点害怕退缩,反倒心比石坚。   “婉湾,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伤着你。”子龙轻声地对简婉湾说。语气清越温暖,一点也不像要面对生死决战的样子。听到这样的话,那两个坏女人更人醋意在增,眼冒杀气。   高手对决连气场都不一样,邪正两斗的场景是风卷残云,就连水里的那些花花草草,鱼鱼虾虾们都变得心荡神驰,随风浪起舞。子龙身后护着婉湾,一敌三打得正酣,子龙对云七和婉殊还是手下很留情,一个是自已从小看大的妹妹,一个是心爱人的姐姐,虽都反目成仇,但亲情的情结子龙一时还丢不下。这样下来,本来子龙一两招就制服住的两个女人,现在像两只吸血的蚊子一样影响着子龙对付大敌赤云黑。简辰则全神贯注牵住赤云黑。赤云黑是什么魔,他可是魔头,简辰这位诗书公子哪是他的对手,不下几招,简辰被赤去黑的长戟击中,口吐鲜血,重伤败倒在地。婉湾见哥哥受了重伤,想都没想就从子龙的身后跑到哥哥身边扶起哥哥。可是战斗一刻也没有停下来,子龙一敌三,他要护着婉湾和简辰,还要接住赤云黑的攻击,实在是捉襟见肘,应接不暇。   云七和婉殊会意到子龙不忍心伤自已的心意,她俩就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份心意,她俩使出全力攻击子龙,这样赤云黑就有机会袭击婉湾。大魔头的魔力弄死婉湾就像弄死一只小蚊子那样轻松。婉湾对于赤云黑来讲,也是大仇人,他能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关上几千看,还拜简婉湾父母所赐,所以他也不想放过简婉湾,这一次一并解决了。   赤云黑像一掌拍死简婉湾,简辰使出最后的力气把婉湾拉到身后,可是这一掌没有落在简辰的身上,而是落在的乐玄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简辰扶着乐玄将她的头平放在自已的大脚上。   “婉殊姐姐让她的丫头给我送话,说你在海妖府有危险,让… 我…来救你。“乐玄口中鲜血成片涌出。   “傻子,你还听她的话。“简辰痛心地抚着乐玄的颤抖额头。   “嗯,我…真的…真的…救下你了。心里很高兴。“乐玄微弱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嫁人了,就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还到这里来?”   “放不下。我谁也没嫁。出嫁那天我逃走,逃到你的茺地,想问你愿不愿意收留我,见你正与一位姑娘有说有笑,呵呵… ….”乐玄说的那姑娘正是轩辕画,她经常往简辰的茺地跑。所以被乐玄看到误会也正常。   “虽然… 我们…没有缘份,我,我在最后还能为你…做一件事情,很满足…幸…福。“因为伤势过重,乐玄没有说完话就已经迷离断气。   简辰除了伤心,什么也说不出来。呆呆地一遍又一遍地抚着乐玄那张清秀洁净的脸颊。婉湾看着自已最好的姐妹被赤云黑残害在眼前,从小到大和乐玄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像过电一样一幅幅一帧帧地在眼前出现,就连上次那匆匆一别,现在想起却同挖心掏肝般痛。她伤心欲绝,看着眼前与子龙打斗中的三人更是怒不可遏,抓起剑,失去理智般冲云七和婉殊乱砍乱杀,混乱中云七被婉湾的剑刺伤倒地。这时打红了眼的赤云黑抓起倒地的云七扔向子龙,云七就这样被他的父亲当成盾牌丢在空中挡了子龙刺来的一剑,直到死她也没弄明白这个父亲真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吗?如果是,为什么视她如草芥般轻薄。她背弃天下将他从地牢中救出,这份为人子女的情份,对于赤云黑来说就这样的不值一提?云七落地咽气,可双眼却没有合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望着赤云黑。婉殊看到云七的下场,一时吓得瘫软在地。赤云黑对自已的亲身女儿如此狠毒毫无情份,对我这样一个外人更不消说。婉殊吓傻,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倒在血泊里的云七。她开始后悔自已的所作所为,不仅不能达到自已的目的,还害了所有的人,至亲至爱都离她远去,她感觉到自已现在一无所有,如同孤魂野鬼一般的灵魂。一时戾气攻心,她眼神涣散,神志开始有点痴痴呆呆,不停地傻笑,。   子龙望着落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云七,跟几百年前一剑刺中庄晓曦的场景竟是如此相似,他看了一眼平安无事站在一旁的婉湾心神恍惚了一下,就在这恍惚的一刹那,赤云黑丧心病狂地用长戟刺中了子龙的身体,是胸膛的位子。子龙一时疆定在那里,就在赤云黑狠劲抽出长戟那一刻,子龙胸膛处血流如柱,惊呆的婉湾来不及去拥抱他,子龙已重重地倒在地上。看见子身受重伤倒地,简辰惊得两只眼珠子挣得都快掉出来,婉湾冲到子龙身边一把抱起子龙,鲜血沾满了婉湾的衣裙与双手,婉湾不知所措,惊恐痛心,失血过多的子龙一时说不出话,一张嘴微微动着,听不清再说什么,很快晕死过去。   赤云黑说:“先解决最疼你的哥哥,再来慢慢折磨你。”说完就朝简辰走去,简辰不畏生死,撑着剑免强站起来与赤云黑应战,他要以最坚强最高大的姿态面对这一场没有胜算的战斗,也许赤云黑只要一招就要了他的命,但他一点也不害怕,绝不向邪恶低头。   “婉湾,别怕,要坚强。”简辰给婉湾打气。   还未等赤云黑出招,婉湾手中的剑却突然活了一般,从婉湾的手中挣脱,居然无人驾驭主动出击起来。它刺向赤云黑,一剑两剑… …,赤云黑被眼前的怪事也搞懵逼了,他左躲右闪,一戟击中,将剑打落在地,长剑落地后却幻化成了简欢,简欢口吐鲜血,爬起要与赤云黑继续决斗。   “不… …. “婉湾大吼一声,这一声吼振得海面就抖几抖。赤云黑也着实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如同囊中之物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有如此内力。   婉湾一双眼恶狠狠睁着赤云黑说:“你杀我亲人、朋友,爱人,我不允许你再伤他们半根汗毛。大魔头受死吧。”   简辰大声哭喊着:“湾儿,不要,你不是他的斗手,会没命的。湾儿,不要呀… … “   “姐姐,危险,不要,不要… ….”简欢使出全身力气大喊。   这时晕死过去的子龙微弱地睁开双眼,看着婉湾去送死却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痛心绝望地他闭上双眼,一行清泪顺流下来。 第32章 月明花开总归是好   狂风疆在空中,婉湾像中了邪一般,没有听见哥哥和欢欢的嘱咐与乞求。她此时已达了忘我忘生死的境界,双手握拳,衣裙随风猎猎,一股强大的气流环绕其身,她冲破了爹娘死前下的封印,正式启动了连自已都不知道的与生俱来的能量。顿时海水化冰,水滴成万千短镖,像整装待发停候命令的千军万马整齐的摆列在婉湾的身后,只等婉湾一声令下。看到这样的场景赤云黑吓傻逼了,他随手抓起已是疯疯癫癫的婉殊挡在面前,战战兢兢地说:“来呀,你们不是要匡扶正义,保护天下吗?那就放马过来吧。我看你要不要杀死自已的姐姐。哈哈“。   婉湾自然不忍心姐姐这样,虽然她有错,但她现在已知错,也受到了惩罚。她想姑姑的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她们血脉想残。但是婉湾是聪明人,她懂得不能得恶人谈叛,因为他们从来不遵守规则也不遵守诺言。她找到了赤云黑的破绽,他的主攻击力是长戟,其次才是他的魔掌,如今他一手抓着姐姐做挡箭牌,别一只手拿着长戟,这样他的战斗力会减半。她才刚刚启动自已的能量,还不知道要如何运用自如,而且她也不明白自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量,自已被自已也惊呆了。这时子龙看出了婉湾的窘况,他抚着胸膛艰难地坐起说:“婉湾,心无杂念,放空全身,开始运气,,集乾坤之气于丹田。“   婉湾听子龙的话照做。子龙继续说:“汇丹田之力于双手。“   婉湾这时觉得全身充满能量,身轻如云,天地一指一马,灵台净朗。   “好,很好。遵循心念,心之所向,力之所往。“   婉湾按心念运转着自已的能量,万镖齐发,几秒的功夫,赤云黑身上居然成了蜜蜂窝,而姐姐婉殊安然无事,坐在地上疯疯癫癫地玩起自已衣服上的装饰。   “哇,一招制敌,还是强敌。”简辰目瞪口不呆。刚刚大家还是板上肉,翻手居然活过来了。简辰心想世间万物,原来是皆有可能。   “乖,婉湾,放下仇恨,回归本真!“子龙对婉湾说。子龙明白如果婉湾启动能量不能正确运用很容易走火入魔,反噬其魂。   “婉湾,你看看四周,海水被你冻疆了,鱼不能游了,它们很痛苦。哥哥还在,弟弟还在,他们在向你微笑,我也在,一切很好。对不对?心静气收,万物归位,还做那个最淘气的小丫头,我不怕麻烦,你永远是我的心头好。 “   这算是告白吗?听得简辰与简欢一愣愣地。简辰说:“这子龙平时一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冰冷傲慢的样子,我以为他只会君临天下,不会柔骨情怀,今儿一见真是大看眼界。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呵呵。“说完还抚着伤口咳出一口血,他转眼望着躺在身边冰冷的乐玄,一下子泪眼朦胧伤心悸恸起来。   而简欢听到这样的告白,只能将一腔热情沉埋于心,让他像食物一样消化掉。姐姐就永远只能是姐姐了,欣然接受这一切吧。   婉湾还呆愣在那里,一时回不过神。她觉得自已原来可以足够强大,以后可以保护亲人,爱人,友人,还有那些可爱的城民。可以保护所有她愿意保护的人。从今往后谁也不能欺负他们。她沉溺在其中,乐不思返。   “婉湾,婉湾,简婉湾,你看我伤得这么重,快要死了,还不来救救我。“子龙撒娇的样子让一旁的简辰全身起鸡皮,欲吐还休。   “哦,哦,我来了,我来了。“婉湾还是婉湾,和以前一样屁癫癫地听话过去扶着子龙,让他的头靠在自已的胸脯上。   “师兄,你流这多的血,该吃点什么可以补回来?“   “不是师兄,是子龙,以后只许叫子龙。我不知道什么补血,你看着办,我的小命就交给你了。救不救得回来,就看你的造化。你的幸福你做主哦。”子龙声音软糯潺弱又贫嘴,跟在人前的那个一本正经的子龙完全不一样。   “哦,… … “婉湾泯嘴轻声哦了一声。   子龙净化神鼎的神力后将其归位,海水恢复平静,只是姑姑,乐玄再也回不来了。伤心之余,他们也庆幸自已是在劫后坚强活下来的那一个。欺人已去,活着人要好好活着。经历过生死分离,如今现世安好,除了享受美好甜蜜的幸福,再也舍不得浪费心力在不好的事情上。   百花城还是百花城,没有岸涯的打理,女帝简章华每日更忙。婉殊成日疯疯傻傻,她傻得挺可爱,不愿呆在城中,天天往哥哥的茺地跑。哥哥简辰教她弄剑习武,至少遇到危险时可以自已保护自已。有时婉殊还会傻笑着说:“哥哥真好,殊儿爱死哥哥,以后要嫁给哥哥。呵呵。”简辰见婉殊一时清醒一时疯傻,又欣慰,又被她的疯言疯语弄得哭笑不得。轩辕画不在百花城了,她回了蓬莱,但她有事没事就往简辰的茺地跑,孤单本来是一块寂静的茺地,如今却成了最热闹最有活力的风水宝地。   至于那两个你侬我侬的璧人,每日还是师兄子龙授课,师妹婉湾听课。婉湾要学的还很多,她要学会如何运用自已的能量,不能让能量控制自已,这一段很长的路要修行。反正子龙对婉湾是一千个一万个乃至无数个的耐心息心□□。乐在其中,永不思烦。   “这下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子龙揽着婉湾入怀,喃喃细语地说。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逃走。呵呵,你撵也撵不走。这一世赖上你了。管吃管喝还管住。呵呵“婉湾说完觉得羞死人,一头钻进子龙的臂膀。   没有比现在的状态更好。有亲人疼爱,有爱人陪伴。以前忽视的,现在回想,那些不在意的日常现在才懂得那是弥足珍贵的。物质是浮云,镜中花,水中月,唯有人与人真挚的情感才历久弥新,自已充盈的灵魂才是最美最好。爱亲人,爱朋友,爱自已的伴侣,才不负这一世的安稳美好。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